院子里別有洞天,亭臺樓閣,小橋流水,布置得古色古香。
一個穿著旗袍,身段窈窕的女人迎了上來,臉上掛著職業化的微笑,“白先生,請跟我來,我們老板等您很久了。”
我跟著她穿過回廊,走進一間雅致的茶室。
茶室里只坐著一個男人,四十歲上下,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穿著手工定制的西裝,看起來文質彬彬。他就是那個瑞士銀行的客戶經理,叫陳默。
“白先生,久仰大名。”他站起身,朝我伸出手。
我跟他握了握手,“陳經理客氣了。”
“請坐。”他示意我坐下,親自給我倒了杯茶,“白先生果然快人快語,我就不繞圈子了。我的客戶對那件汝窯筆洗勢在必得,四億五千萬,是他表示的誠意。”
“誠意我看到了。”我端起茶杯,聞了聞茶香,“不過,買東西總得讓我知道,是賣給誰吧?連買家是誰都不知道,這筆買賣,我做得不踏實。”
陳默笑了笑,從西裝內袋里拿出一個精致的皮夾,從里面抽出一張卡片,推到我面前。
那是一張純黑色的卡片,磨砂質地,入手微沉。卡片上什么都沒有,沒有銀行標識,沒有名字,只有一個用暗金色絲線繡上去的,看不出是什么圖騰的復雜花紋。
“這是我客戶的憑證。”陳默說道,“擁有這張卡,就代表了我客戶的身份。在某些圈子里,它比任何銀行的黑金卡都管用。”
我用手指摩挲著卡片上的圖騰,玉戒傳來一陣微弱的感應,但并沒有像鑒定古玩那樣給出具體信息。
“所以,我還是不知道他是誰。”我把卡片放回桌上。
“白先生,我的客戶喜歡低調。他只想買東西,不想交朋友。”陳默的語氣依舊客氣,但話里的意思卻很強硬,“您只需要知道,他有足夠的實力,并且信譽良好。”
我靠在椅子上,看著他,“好吧。那交易方式呢?四億多現金,我可沒地方放。”
“當然不會是現金。”陳默身體微微前傾,壓低了聲音,“我的客戶已經安排好了。三天后,在公海的一艘游艇上,進行交易。您可以帶上您自己的鑒定師,貨款兩清。我們會為您提供最安全、最保密的渠道,保證這筆資金可以出現在世界上任何一個您指定的賬戶里,并且干凈得像一張白紙。”
公海?游艇?
我端著茶杯的手停在半空。
這條件,已經不是可疑了,簡直就是把“我是陷阱”四個字寫在了臉上。
到了公海,那可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陳默看著我,似乎在等待我的反應。他大概以為我會震驚,會猶豫,甚至會憤怒。
我卻只是把那杯茶喝完,然后站起身。
“聽起來很刺激。”我拿起桌上那張黑色的卡片,放進口袋里,“我喜歡刺激。”
我朝他點了點頭,“三天后,我會準時到場。把具體的時間和登船地點發給我。”
說完,我轉身就走,沒再看他一眼。
走出靜心閣,外面的夜風吹在臉上,帶著一絲涼意。
我坐進車里,沒有馬上發動。我拿出那張黑色的卡片,在指尖轉了轉。
霍云飛,你到底想玩什么把戲?
我拿出手機,撥通了蘇文山的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
“子庚,怎么樣?”蘇文山的聲音傳來。
我看著車窗外深邃的夜色,聲音沉了下來。
“蘇叔,霍云飛那邊,最近有什么動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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