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敢。”蘇文山放下茶杯,杯底和桌面碰撞,發出一聲悶響,“這種光腳的爛泥,最不怕的就是把水攪渾。蘇家的名聲要是沾上這種污點,比損失十個億還麻煩。”
客廳里一時間安靜下來,只剩下蘇箬氣憤的喘息聲。
我走到蘇文山對面坐下,給他倒了杯茶。
“蘇叔,您別急。”
我把那天在古韻-->>齋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又說了一遍,連那個老板貪婪的表情和不耐煩的語氣都模仿了出來。
“……最后我把五百塊拍在柜臺上,拿起東西就走了。從頭到尾,都是他主動開價,我被動接受。店里肯定有監控,一查便知。”
蘇文山聽完,緊鎖的眉頭沒有舒展。
“監控他已經自己毀了,說是昨晚店里電路故障。”
我笑了笑,“果然是老狐貍。”
蘇文山靠在沙發上,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扶手,“他現在就是一口咬定東西是偷的,報紙是他找人登的,圈子里他也放出風聲了。他這是想把生米煮成熟飯,逼我們就范。”
“那我們怎么辦?”蘇箬急了,“總不能真把東西還給他吧?那也太憋屈了!”
“還東西是不可能的。”蘇文山語氣果斷,“進了我蘇家的門,就沒有再吐出去的道理。”
他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喂,老張,是我。文昌街那個劉承德,你認識吧?對,就是他。你幫我帶句話給他,讓他嘴巴放干凈點,別什么臟水都往外潑。后果,他自己掂量。”
電話掛斷,蘇文山又撥了第二個。
“孫局嗎?我是蘇文山……對,報紙的事。我不管你們報社內部怎么處理,明天天亮之前,我不想在市面上再看到任何相關的報道,網絡上的消息也一樣,處理干凈。”
接連兩個電話,蘇文山的語氣都不重,但那種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讓旁邊的蘇箬都聽得一愣一愣的。
打完電話,他臉色緩和了不少,看向我。
“子庚,這件事你不用擔心,幾個跳梁小丑,翻不起什么浪。”
我搖了搖頭。
“蘇叔,光堵住他們的嘴還不夠。”我看著他,認真地說道,“這種人就像蒼蠅,這次趕走了,下次還會來。我們得讓他疼,讓他怕,讓他以后再也不敢起別的心思。”
蘇文山的眼睛亮了一下,“哦?你有什么想法?”
“很簡單。”我伸出兩根手指,“第一,聯系古玩行業協會。劉承德這種行為,屬于典型的‘認假不認真’,事后敲詐勒索,是圈子里最不齒的行為。讓協會出面,對他進行全行業通告批評,先斷了他的根。”
“第二,”我繼續說道,“您以蘇氏集團的名義,發一份律師函。明確聲明,汝窯筆洗是我通過正規交易從古韻齋購得,交易金額五百元整。我們保留所有證據,歡迎他來告。同時,對于任何造謠誹謗的行為,我們將追究其法律責任,索賠金額,就定在一個億吧。”
我說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蘇箬聽得眼睛都直了,她看著我,像是在看一個陌生的怪物。
蘇文山沉默了足足半分鐘,然后,他猛地一拍大腿!
“好!好一個釜底抽薪,好一個殺雞儆猴!”
他臉上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陰沉,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毫不掩飾的欣賞。
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子庚,我果然沒看錯你。你有勇,更有謀!”
他拿起手機,沒有再打給之前的那些人,而是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老李,是我。”
電話那頭的聲音似乎很恭敬。
蘇文山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的夜色,聲音里帶著一股冷意。
“幫我放出話去。就說我蘇文山說的,最近古玩市場上的牛鬼蛇神太多了,烏煙瘴氣。”
“從明天開始,蘇家要親自下場,整頓整頓這個市場。誰要是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就別怪我蘇某人,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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