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是有了,路怎么走,立馬成了問題。
圖書館那半塌的大廳里,剛才還同仇敵愾的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微妙。
“下地心?就咱們這幾個?”包打聽第一個跳出來,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不行不行,絕對不行!這風險投資太大了!萬一底下是巖漿怎么辦?萬一有更嚇人的玩意兒怎么辦?咱們這點本錢,可經不起這么折騰!”
他掰著手指頭算:“留在地上,好歹有圖書館這殼子,有屠夫他們,有盟友,還能周旋一下。下去了,那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我反對!”
“周旋?拿什么周旋?”鐵拳甕聲甕氣地反駁,他抱著胳膊,像一尊鐵塔,“留在上面,等那些鐵罐頭下來,一拳一個把我們都‘格式化’了?我寧可下去,跟地底下的東西真刀真槍干一場!”
他看向小骨,意思很明顯,跟著骨爺,有肉吃,有架打。
皮克眉頭緊鎖,他考慮得更多:“分兵是必然的。圖書館不能放棄,這里是我們的根,也是牽制‘觀測者’的重要據點。屠夫需要人手,分散隱藏的族人也需要聯絡點。但地心……如果那里真有屏蔽場,可能就是唯一的生路,必須有人去探。”
老釘子用他那帶著金屬摩擦感的嗓音補充:“‘鉆地鼴鼠’載重有限,改裝后最多容納六人長期生存作業。人多了,反而是負擔。”
“六個人?”包打聽聲音都尖了,“六個人去開發一個未知世界?這比用一根魚竿去釣鯨魚還離譜!”
扳手推了推眼鏡,比較務實:“下去的人,需要應對極端環境、未知生物、可能的技術難題。留下的人,要在‘觀測者’的清洗下生存,壓力同樣巨大。這不僅僅是勇氣問題,更是能力和分工。”
一時間,大廳里議論紛紛。有人覺得應該集中力量賭一把,有人覺得分散風險更穩妥。包打聽極力主張留下,認為守住家業才是根本;鐵拳則鐵了心要跟著小骨往下闖。
阿夏看著爭執的眾人,輕輕開口:“無論留下還是下去,都是為了活下去。下去的人,是在為大家尋找新的希望;留下的人,是在守護我們現有的家園。都一樣重要。”
她的話讓氣氛緩和了一些。
皮克深吸一口氣,做出了決斷:“投票吧。愿意前往地心探險的,站到左邊。愿意留下協助屠夫守衛圖書館、周旋‘觀測者’的,站到右邊。”
他自己率先走到了左邊:“我必須去。地心世界如果存在,或許能找到解決食紙客根本問題的方法。”他指的是族人依賴知識紙張生存的隱患。
鐵拳毫不猶豫,大步跨到左邊,站在皮克身邊,還挑釁似的看了包打聽一眼。
扳手看了看小白的主機柜方向,又看了看小骨,最終也走到了左邊:“技術支援離不開我。而且,我對那個能量屏蔽場很感興趣。”
小骨自然不用多說,早就在左邊站定了,魂火好奇地閃爍著,似乎在分析每個人身上的“情緒味道”。
林博士興奮地嚷嚷著“新實驗場!新數據!”,連滾帶爬地沖到了左邊。
現在,左邊站著皮克、鐵拳、扳手、小骨、林博士。
右邊,目前只有包打聽一個人,顯得有點勢單力薄。他看著對面五個人,臉皺成了苦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