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這個時候馮天辰的內心充滿了疑慮和困惑。盡管燒紙所帶來的利潤還算可觀，但由于其生產效率較低，每周能夠產出的數量相當有限。所以，對于這樣一種產品，真有必要如此煞費苦心地去經營嗎？

“馬廠長，廠里現在還在運轉著呢？”馮天辰著實搞不清楚這位馬廠長為何要特地跑來邀請自己共進晚餐。然而，這絲毫沒有妨礙他借機敲打馬廠長。畢竟大家都在官場鎮上混的，人家第一次找到自己，馮天辰不想太不給他面子，所以馮天辰賣個面子給他。這一個禮拜以來，對于馬廠長暗中生產的事情裝作不知道，而且也未收取過哪怕一分錢的好處，但倘若對方企圖憑借這頓飯菜來拉近彼此關系，并借此達成其所期望的目的，那可就不太合適了。

“已經停產啦！徹徹底底地停下來了，馮鎮長，請您放一百二十個心！從今往后，我老馬絕對不會再給您增添任何麻煩了。”馬廠長自然也聽出了馮天辰話中的弦外之音，趕忙又進一步向他解釋道：“如今上面對于環境保護的監管愈發嚴格，而我們這行本來賺頭就不大，再這樣三天兩頭被罰，根本就沒有利潤了，所以我趁著這一個禮拜的時間將剩下的原材料全部都做成了燒紙，就連燒紙都批發出去了，我本來就一直想要轉行的，可是這批原材料壓了我十多萬塊錢，現在沒有了這個負擔我也可以考慮真的轉行了。”

“哦？馬廠長真是有手段啊！這么多的原材料就一個禮拜的時間就給做成燒紙了？不簡單啊！”馮天辰說的不簡單并不是說做燒紙不簡單，而是馬廠長在這一個禮拜時間里機器不停的運轉，卻沒有被舉報，要知道馬廠長的燒紙廠可是就在村子里的，機器的轟鳴聲又有些大，一連一個禮拜都不停下，也不知道他為此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唉，混口飯吃罷了，馮鎮長，咱們進屋一邊喝一邊說？”馬廠長滿臉堆笑地說道，他顯然是沒有聽懂馮天辰話里的弦外之音，熱情地伸手一引，便直接帶著馮天辰走進了天豪酒店。

這酒店裝修得富麗堂皇，大堂中央懸掛著巨大的水晶吊燈，璀璨奪目，照得人眼睛都有些花。地面鋪著厚厚的地毯，走上去軟綿綿的，仿佛踩在了云朵之上。

馬廠長輕車熟路地領著馮天辰穿過大堂，朝著早就預定好的包廂走去。一路上，服務員們紛紛躬身行禮，態度恭敬異常。

然而，就在兩人快要走到包廂門口的時候，突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天辰？你不是不來么？”

馮天辰聞聲抬起頭來，目光所及之處，只見茍成文正站在不遠處，身旁還跟著林佳音以及一個長相帥氣的青年。看他們的樣子，似乎也是準備要進入這個包廂用餐的。

“啊，成文，馬廠長正好訂了這里，沒想到這么巧哈！”馮天辰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之色，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笑著回應道。其實他心里本來是想叫茍成文一聲“狗砸”的，畢竟他倆平時關系很鐵，可以隨意開玩笑。但此刻看到身邊還有馬廠長和那個陌生的青年在場，馮天辰覺得還是稍微收斂一點比較好，免得讓別人覺得自己不夠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