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玖的身體再次繃緊,抬起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眼神里是深不見底的擔憂和一絲決絕。
劉九站在樹影里,如同一個沉默的旁觀者。
他沒有現身,也沒有打擾。
只是確認了情況。
和他預想的差不多。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個在陽光下,獨自守護著秘密和希望的女人。
然后,轉身。
悄無聲息地退入樹林深處,如同他來時一樣,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劉九沒有離開巴特利拉島。
他在島嶼另一側,一個更偏僻、幾乎無人踏足的海灣,重新安置了他的小船。這里巖石嶙峋,林木茂密,是個天然的隱蔽所。
然后,他開始在靠近露玖住所,但又保持足夠安全距離的山林里活動。
他需要找一個合適的地點。
幾天后,他在一處背靠山巖、植被異常茂密的地方停了下來。這里地勢略高,能隱約看到遠處露玖那棟小屋的屋頂,但中間隔著層層疊疊的樹木和起伏的地形,極難被發現。
就是這里了。
他抽出那把跟隨他許久的刀,開始挖掘。
沒有用任何工具,只有這把刀,和他一雙手。
泥土和巖石在他手下,如同豆腐般被輕易切開、搬離。他的動作高效而安靜,挖掘產生的泥土被仔細地分散到周圍的林地深處,不留痕跡。
速度很快。
不過幾天工夫,一個足夠容納數人、深藏于地下的簡易空間,便初具雛形。他加固了四壁,用削平的木板做了支撐,甚至留出了通風口,巧妙地隱藏在巖石縫隙和樹根之下。
他又花了些時間,從島上搜集來一些干凈的干草、相對柔軟的布料、儲水的容器、以及一些耐儲存的食物,悄悄運進這個地下庇護所。
一切準備就緒。
這天傍晚,夕陽將天空染成一片橘紅。
劉九走出了樹林,踏上了通往露玖住所的那條小路。
他的腳步很輕,但并沒有刻意隱藏。
院子里的露玖幾乎立刻就發現了他。她猛地站起身,手中的針線掉落在地,臉上瞬間褪去了所有血色,只剩下全然的警惕和一絲絕望。她下意識地護住自己高聳的腹部,身體微微顫抖,眼神死死地盯著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的、氣息沉靜得可怕的男人。
海軍?還是……世界zhengfu的人?
她的大腦飛速運轉,思考著任何可能的應對方式,甚至想到了最壞的結果。
劉九在院門外幾步遠的地方停下。
他沒有試圖靠近,目光平靜地落在露玖因為緊張而攥得發白的拳頭上,然后緩緩上移,對上她那雙充滿了戒備和恐懼的眼睛。
“我不是海軍。”他開口,聲音不高,沒什么起伏,像是在陳述一個簡單的事實。
露玖沒有放松,眼神里的懷疑絲毫未減。
劉九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然后繼續說道:
“我來自奧羅·杰克遜號。”
這句話如同驚雷,在露玖耳邊炸響。
她的瞳孔驟然收縮,身體晃了一下,幾乎站立不穩。她難以置信地看著劉九,嘴唇哆嗦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奧羅·杰克遜號……
那個男人的船……
“船上,我負責擦甲板。”劉九補充了一句,語氣依舊平淡,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擦甲板……
這個過于平凡、甚至有些滑稽的身份,與他此刻帶給人的壓迫感形成了詭異的反差,卻莫名地讓這句話增添了一絲可信度。
露玖死死地盯著他,試圖從他臉上找出任何一絲撒謊的痕跡。
但沒有。
他的眼神太平靜了,平靜得像一潭深水,看不到底,也看不到任何情緒的波動。
那種平靜,反而讓她緊繃的神經,稍微松弛了一點點。如果是海軍或者cp的人,不會用這種方式開場。
“你……”她的聲音干澀沙啞,“你怎么找到這里的?”
“猜的。”劉九回答得很簡潔,“海軍在找今年懷孕的女人。時間不對。”
露玖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了!他連時間不對都知道!
“船長……走之前,提過你。”劉九又說道,這句話半真半假。羅杰并未明確提過,但他解散海賊團獨自離開的舉動,本身就說明了很多問題。
這句話,成了壓垮露玖心理防線的最后一根稻草。一直強撐的堅強和偽裝,在這一刻出現了裂痕。眼眶瞬間紅了,淚水不受控制地涌了上來,但她死死咬住嘴唇,沒有讓自己哭出聲。
她看著劉九,眼神里的戒備依舊存在,但多了一絲難以喻的復雜情緒。是羅杰船上的人……是那個男人曾經的伙伴……
“你想做什么?”她啞聲問,護著肚子的手依舊沒有松開。
“海軍搜查很緊,這里不安全。”劉九說道,目光掃過她隆起的腹部,“我挖了個地方,可以躲一陣。”
他頓了頓,看向露玖的眼睛,語氣沒有任何強迫,只是陳述:
“孩子出生前,你可以待在那里。”
“決定權在你。”
說完,他不再多,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等待著她的回答。
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長。
露玖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自稱來自奧羅·杰克遜號的男人,看著他平靜無波的臉,感受著肚子里孩子的胎動。
信任一個陌生人,風險巨大。
但繼續留在這里,隨著分娩日期臨近(盡管她在拼命延遲),暴露的風險與日俱增。海軍不會輕易放棄。
她賭不起。
她必須為肚子里的孩子,爭取任何一絲活下去的可能。
良久。
露玖深吸了一口氣,抬手,用力擦去眼角的淚水。
她的眼神重新變得堅定。
“在哪里?”她問,聲音依舊沙啞,但不再顫抖。
劉九點了點頭。
“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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