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續的行動由其他部門負責,他的角色只是提供清晰、可驗證的判斷依據。
而“甜甜圈”的任務更靠近地面。
她的角色是情報工作的屏障,負責觀察周圍環境的變化。
——街區里出現了哪些新面孔,哪棟樓開始頻繁有人進出,誰在便利店過于留意某些顧客,誰在深夜還保持著不必要的警惕。
她會在每天固定的時間段,將整理后的觀察,匯合講師發送而來的情報,還有自己的分析,通過一條早已設定好的線路,傳往倫敦的情報節點。
他們幾乎不交流任務內容,只在需要時用最簡單的方式交換信號。
兩人的默契,是建立在訓練與職責之上。
這種配合,在柏林逐漸被軍事化氣氛籠罩的背景下,變得尤為關鍵。
自從新軸心奪取政權后,街道上的巡邏更頻繁了,公共場所出現了更多便衣和臨時設立的檢查點,zhengfu部門與私人機構之間的界限也在模糊。
他們甚至恢復了當年的秘密警察組織——“蓋世太保”。
這些秘密警察隱沒在體系之中,混入行政、企業、安全承保機構,甚至普通社區。
沒有制服,沒有清晰的標識,只靠權限和命令行事。
這也是“講師”和“甜甜圈”必須維持絕對“平常”的原因。
不只是行為要自然,連生活軌跡也不能出現任何偏離。
購物時間、通勤路線、對鄰居的反應、對城市變動的態度,都必須合乎一個普通人的邏輯。
任何稍顯敏感的舉動,都會被記錄下來,匯入某個他們永遠看不到的數據庫。
因此,他們之間的配合,不能留下可見的痕跡。
短暫的交談,日常的接觸,找零的數字,甚至是彼此之間的距離,都需要精確控制。
太接近會引人注意,太疏遠又會顯得刻意。
傍晚時分,下班的“講師”合上電腦,關掉臺燈,將辦公室恢復到最普通的狀態。
他換下外套,出了門,上車,沿著熟悉的路線駛回住處,柏林的郊區依舊按著它固定的節奏運轉,車流不算密集,行人匆匆,燈光逐漸亮起。
回到公寓樓下,他停好車,上樓。
房間里一切整齊。
他簡單收拾了一下廚房和客廳,把幾只空了的牛奶瓶和易拉罐拿出來,順手把它們放進一個舊紙盒里。
紙盒邊角略微翹起,看上去像是用過多次的樣子。他又往里面扔了幾張被揉皺的紙巾,隨意壓在上頭。
他抱著紙盒下樓,走向街角的那家便利店。
路過的人并沒有對他多看一眼——在這個街區,每天都有住戶拿著類似的盒子出來回收,沒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在外人看來,他只是一個循規蹈矩的白領,下班后把垃圾送去回收點,為祖國的環保事業盡一點微不足道的責任。
沒有人會去懷疑,一個裝著舊牛奶瓶和易拉罐的紙盒,會與任何“機密”二字沾上邊。
他推開便利店的門,門鈴輕響。
生活依舊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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