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科技飛速發展,但在新星基地的鼠人社區里,有一種被官方禁止公開傳播的信仰,卻始終沒有被真正消滅。
那便是自從鼠人們加入新星基地起就逐漸開始泛濫的——“大角鼠”信仰。
許多曾被混沌矮人奴役的鼠人親眼見過身穿外骨骼的人類士兵從天而降,將他們從矮人的奴役中解救出來。
這場景與鼠人的古老信仰相融合,便成為了略帶詭異的“大角鼠”信仰。
“他們從天而降,掌控火焰與雷聲。”
“他們穿著能讓身體更強大的外殼,不懼任何危險。”
“他們將我們從暴政中解救出來。”
這些話最初只是流,在工廠的休息區、宿舍的走廊里低聲傳遞。
隨著時間推移,“大角鼠”的形象越來越清晰——
傳中祂高大、有力,頭上有一對能接收“天上信號”的金屬角,用聲音就能讓機器啟動,用手勢讓鋼鐵飛翔。
巨大的“鼠巨魔”——實際上是身高四米的無畏機甲——是他們的士兵,要將大角鼠的榮光散播四方。
甚至還有人說,那鼠巨魔的胸膛里裝著不滅的火種。
鼠人們在夜晚聚會時,會點起微弱的光源,在地上畫出那“金屬之角”的符號。
官方自然不愿放任這種“神秘主義”蔓延。
市政廳發過幾次通告,理由相當“科學”——這種崇拜會讓鼠人產生依附心理,不利于他們建立獨立的社會認同。
但通告只是通告。
在白天,鼠人們照常工作,上學、裝配、清潔、裝運。
可夜里,一些小聚會便在倉庫、地下管道、甚至廢棄的居住單元中悄悄展開。
他們會用碎金屬片拼出“盔甲”的形狀,有時還會把報廢的機械臂殘骸裝在木架上,稱那是“大角鼠”的遺物。
有一晚,在食品加工廠后方的一處狹窄通風口旁,幾名年輕鼠人圍成一圈。
“我親眼看見過,他們從鐵鳥上下來,一步就能跨過三塊石板,腳下沒有聲響。”
領頭的灰鼠用手比劃著,低聲說道。
“那就是大角鼠?”
“不、不,那是鼠巨魔,是大角鼠的戰士們。”
“是的,是的。”
“但是、但是,我們今天學習了,鐵鳥、不,飛機到底是什么東西,它們是科學,不是神跡。”
“是的、這說明、說明,大角鼠,對知識是慷慨的。”
“你要、繼續學習,不能辜負、大角鼠的恩情。”
這種信仰在深色毛發的鼠人們中尤為盛行。
白毛族群經過學習后,往往更了解科學與制度,而灰毛、棕毛鼠人多數沒有那么復雜的思維,他們對“大角鼠”們的敬畏帶有一種樸素的感恩與依賴。
對他們來說,大角鼠象征著秩序與保護,也代表著一種新的希望——只要他們跟隨、效仿,就能讓族群繼續生存。
市政廳和研究機構都曾派人深入調查,試圖用教育項目淡化這種信仰。
報告的結論卻讓人哭笑不得——
大角鼠信仰并非單純的宗教活動,而是一種社會心理反應。
長期處于被奴役階級的鼠人族群,對力量與穩定的渴望極為強烈,‘大角鼠’的形象恰好滿足了他們對安全、秩序與歸屬的想象。
——哪怕是白色毛發的鼠人心中也有著這種思維,只是不會以這種形式表現出來。
于是,官方轉而采取更柔和的方式。
他們沒有再動用強制驅散,而是由教育部門制作新的文化節目,用動畫、廣播劇的形式展示人類與鼠人合作共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