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都已經結婚了,怎么還說這樣的話?”
但是,她的帶有責備的語氣,還是帶給了我許多的自責。這樣的語氣,讓我明顯地感覺到了她的婚姻的不和諧。我雖然無法猜測這一份的不和諧源于什么?我甚至懷疑讓她嫁人是對的,還是錯的!但是,事已至此,對又怎樣?錯又如何呢?但愿他們漸漸地能琴瑟和諧吧!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也許,她眼下的不如意能換來日后的如意呢?
被人打成熊貓眼一事一直讓我心中耿耿。我離開機關后沒多久,部門便進行了撤并。文化體育局已變成了教文體局,旅游這一塊被劃到經貿局。她又重新歸口到文市辦了,平時比較清閑。我不知道,她與她的丈夫之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甚至隱隱地感覺,他們像是在唱“雙簧”呢!
想想與她同事三年,這三年來,我對她還是蠻關照的。這一份關照,明里是出于工作考慮,提她當科長,我是毫不猶豫的!攤到桌面上的話,我只能說她編制旅游規劃有功,其才可用!其才可不可用,難道還不是在我唇齒之間?她的入黨呢?在機關工作,能否加入執政黨,對她肯定是很關鍵的。
當我讓她寫申請報告,支部那邊便有信息反饋,說她信耶酥,不適合列為發展對象。有一次我開玩笑似地問她:
“有沒有去做禮拜呀?什么時候帶我去觀摩一下。信教的這種儀式,我倒還真沒有親身經歷過!”
她說:“你聽誰說的呀?我去做什么禮拜!小時候我身體一直不好!我媽說信了教,身體便會好了!其實,也只是嘴上說說。我又不是什么教徒!”
哦,我明白了。考察期過后,要召開支部大會了。支部的人又來找我,說擔心支部大會上會有人提出異議。我說,知道了,我會處理的。支部的人又問我,是不是做她的入黨介紹人?我說,介紹人就不必了吧!我指定了副局長和支部書記做她的入黨介紹人。
按照支部大會的程序,由入黨介紹人介紹新發展對象的基本情況,然后,才是黨員發。我一俟他們介紹完畢,就接著發了。我充分肯定了她的工作表現和工作中的成績,當然重點提了編制旅游規劃這件事。最后我說,我認為該同志已經符合了發展的條件,所以,同意支部發展她為預備黨員的建議。我是黨組書記、局長,我先給定了調,誰還會違逆我的意思?支部大會毫無懸念地通過了她的申請。支部雖然是機關黨委下的支部,但在部門,卻必須服從局黨組的領導。便是機關黨委,也應當尊重局黨組的意見。
想盡辦法讓聯建宿舍樓也是出于諸多方面的考慮。局機關辦公樓改建時,局辦公地暫借了下屬文化館的地盤。我辦公室的北窗外,便是文化館的后院。后院的北邊,是居民小區的住宅樓。我估摸了一下,后院的面積,與文化館的這幢樓保證標準間距后,仍可以建造一幢宿舍樓。
局辦公室回遷后,我找來了文化館的館長和支部書記,我跟他們說,這個院子的存在,文化館的這幢樓也將不保!他們問我,為什么?我說,這樣的區位,zhengfu會讓一塊地皮這么閑置著嗎?到時候,不知會將文化館規劃到哪個偏僻的地方去!那時候,這些舞廳、游戲機房都將失去存在的條件。一方面是地皮閑置著;另一方面是財政不可能安排資金給職工買房;再一個方面是空地的存在,將危及文化館現有的區位優勢。你們考慮一下,如何一攬子解決這些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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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出來,那個支部書記已經懂得了我的意思。但是,我的那位同學卻似乎并不明白。我索性再將話說得明白一些:“局里也有幾位同志住房難題得不到解決。”
支部書記說:“局長的意思是造宿舍樓?”
“集資聯建吧!”我說,“局里沒有建宿舍的錢,館里也沒有這筆資金,只有采取集資聯建的形式了。”
“這塊地當初是行政劃撥的,能建宿舍樓嗎?”支部書記問。
“這個我會想辦法的。”我說,“有一條原則是必須要把握的,參加集資聯建的,原享受的房改房必須退出。如果,你們同意局機關需要住房的干部可以一起參與聯建,政策與館里的職工統一!”
我看看他們的臉上仍有疑問,便說:“你們先考慮一下,也可以回去先征求一下職工的意見。如果贊成的,來跟我說。我們再擬具體的方案。我只是提個建議,土地畢竟是館里的,局機關干部參與聯建,是占了館里的便宜了!”
“局長怎么這么說。”支部書記說,“文體局是文化館的主管部門,是一家。怎么好說兩家的話!”
我笑笑說:“實話實說罷!占便宜了,就是占便宜了。這用不著回避!把話說在明處,心里也不要再有什么疙瘩。今后也少產生一些矛盾,這不好嗎?”
幾天之后,文化館支部書記來跟我說,征求了館里職工的意見,大家都很贊成。事情便這么定了下來。我提出利用文化館的后院聯建職工宿舍,是出于多方面的考慮,跟館長他們說的,僅僅是能夠攤到桌面上的三個理由。這當然是很冠冕堂皇的。
其實,我心里還有小九九,我的那位拜兄弟的侄女在文化館工作,婚期臨近,還沒有房子呢!自從他幫我報了名,使我有了進機關工作的機會之后,我一直覺得欠了他的情。總得設法去還了這筆虧欠了的人情債!這份人情債,他果然不會開口向我討要,但一直壓在我的心頭,讓我不能釋懷!我寧肯人家欠我,而不愿意我欠人家!解決了他侄女的住房問題,也算是還了這份債!
另一個小九九便是局機關職工的住房問題。房改政策已經實施,機關事業單位職工的福利分房已經停止。住房問題的過渡性矛盾如何去解決?怎樣才能最大限度地調動下屬的工作積極性?我覺得我有責任幫助他們改善住房條件。
事情很快便定了下來。我指定一名副局長負責聯建事宜。我不愿意親自過問。我知道建筑單位貓膩很多,我不想去招惹一身騷。只是在審批過程中,遇到什么問題副局長解決不了,我才會出一下面。為減免其中的一筆費用,得分管副市長簽字。我看看這筆費用確實也挺大,十多萬呢!攤到每位聯建者的身上,恐怕得每人多花萬把塊錢。我只得硬著頭皮去找分管市長,還好分管市長我熟悉。那天,我拿著審批表去找他時,他正在市機關大院里的大會議室開會。還正端坐在主席臺上呢,我見他并沒有在講話,便請值班人員去請他出來。
值班的并不知道我是誰,但他顯然明白,能開這個口的,要么我的身份有些特殊,要么我與副市長的關系不一般!副市長出來了,他顯然也感覺有些意外,誰會直接將他請出會場來呢?走出會議室,見到是我,便笑著說道:
“什么事啊?用得著急吼吼地將我從會議室里叫出來?”
我將審批表遞給他,說:“他們說,一定得請你這尊大佛簽字才行呢!”
他接過表看了看,說:“我這字一簽下去,十多萬元就沒有了呢!”
我說:“下面的干部,錢來得不容易呢。能幫他們省一點就省一點吧!”
他接過我遞給他的筆,俯身在會議的報到桌上簽了字。朝我笑笑,回身去開他的會了。我拿著審批表走下會議樓,才感覺自己有些唐突。不過,事情已經辦成了,唐突了便唐突了吧!
房子建好了,便有傳說,新建的房子質量有問題。人家還沒有裝修呢,天花板上的石灰便成片地脫落下來了!我隨副局長匆匆趕去現場。果然見一間房內,地上散落著成片的石灰。我仔細觀察天花板,水泥面很光潔,上面似乎還有一層油。現澆的樓板,一定是在制模時,考慮了脫模的方便,在模板上刷了油了!我跟副局長說:
“立即讓施工單位來,該修補的抓緊修補好!水泥天花板上的油污擦洗干凈了!鑿毛太光滑的板面,再粉石灰,粉抹上去的石灰還會掉下來嗎!”
好在僅此一處出現了這個問題,總算沒有造成意見紛紛。
分房也是一個問題。局里的干部參加聯建的僅兩人。一位是她;另一位是少體校校長。分配的房子,一套是三樓;一套是四樓。論進機關的資歷,當然得少體校校長優先。她卻希望能拿三樓的那一套。整幢宿舍樓,確實是三樓東側的那一套最好!宿舍樓的底下是自行車庫,三樓等于是三樓半。我把少體校校長找了來,跟他說,三樓的價格,按照層次加價,明顯比四樓的高呢!你說說看,你想要幾樓?他很是知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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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四樓吧!只高一層,無所謂的!才多走幾個臺階呢?”
說的也是!三樓終于入了她的囊中!這一切,難道她男人對我拔拳相向時沒想到嗎?
那天,她打電話告訴我說,局長讓她去開房,她沒有理他!只做沒聽到。我心里不禁頓了一下!變成了教文體局之后的新任局長,原是區紀委的副書記。便是我的那位前同事說,跟她的丈夫關系相處得很好、能互換打火機的那個人!怎么,他又對新同事伸手了嗎?看來,凡是女人,在他眼中,都具有魅力哦!
不過,我轉念一想,又覺得事情有些蹊蹺哦!何以他會對她說,讓她去開個房間?是她的某些行,讓他產生了非分之想?“招蜂引蝶”是因為“招了”、“引了”,蜂蝶才會飛來哦!那位局長難道會如此隨意?見到一個年輕一些的女人,便讓人家去開房間?這也太貿然了吧?
為什么從沒有聽別的女人跟我說過有這樣的事?別的女人當然不會跟我說這樣的事!能好意思說,局長曾讓她去開房間嗎?這不僅是挑逗,簡直就是侮辱嘛!如果,一個很正經的女人,不被她批耳光才怪!她是因為什么才無所顧忌地跟我說這些呢?
幾天之后,她又跟我說,市局要調她去。問我,該不該去?我當即說:
“當然去!為什么不去?‘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市局總比區局的回旋余地更大一些!”
再說,還有著她前面的那個電話呢!倘如,局長真對她有了非分之想,她要么相從;要么從此再不會有好日子過了!不管是哪一種結果,都不是對她有利的!她終于離開了區局,去了市機關。
她居然心血來潮,開起了男士美容院。一直到了開張之后,我才知道。她唱的這一出,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是因為我的下海,讓她動了經商的心思嗎?那天傍晚,我偕妻子逛了過去。我們雙雙蒞臨,顯然讓她意外,她陪我們參觀了她的美容院,還真像模像樣地蠻像一回事哦!我問她,晚飯吃過了沒有?她說,還沒有來得及吃呢!我說,我們也還沒吃呢!一起去吃吧!
在臺灣人開的那間“永和豆漿”,我們三人相對而坐。我看出她的拘謹和戒備。我妻子倒是很坦然。我給她挾菜,她倉惶地看了我妻子一眼。我妻子不介意地說:
“吃吧!吃吧!開美容院也很辛苦的哦!”
我不知道,她的丈夫有沒有在餐廳外窺視?如果,他看到了這一幕,又會作如何感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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