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者”這個詞,在這片死寂的鋼鐵墳場中,顯得如此突兀而又驚心動魄。
林墨的感知不會錯。在那甲板深處被嚴密保護的密閉空間里,確實存在一個極其微弱、但頑強跳動著的生命信號。它像寒夜中將熄的最后一粒火星,與周圍冰冷的機械亡靈格格不入。
“下面!”林墨在共生連接中急促地傳遞信息,同時揮動手中的金屬管,割開一臺機器人的切割臂,指向腳下。
蘇晚晴立刻會意。她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剩余的灰色能量不再用于大范圍攻擊,而是高度凝聚于指尖,化作一柄旋轉的、帶著撕裂特性的能量鉆頭,狠狠刺向林墨所指的大致方位!
嗤——!
刺耳的金屬撕裂聲響起!堅硬的甲板被強行破開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洞口,下方露出幽深的、閃爍著零星故障燈光的通道。
“走!”
蘇晚晴率先躍入,林墨緊隨其后。
通道內部狹窄而復雜,布滿了粗大的、早已停止運行的能源管道和數據傳輸線纜,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機油和金屬氧化物的味道。那些追擊的機器人似乎受到某種限制,并未立刻涌入通道,只是在洞口邊緣徘徊,發出威脅性的嗡嗡聲。
兩人沿著通道向下疾行。林墨憑借著那愈發清晰的感知指引方向,蘇晚晴則警惕地掃視著周圍。通道壁上,偶爾能看到一些模糊的、風格古老的警示標志和操作說明,其文字與符號體系,與他們所知任何文明都迥然不同。
這艘星艦,或者說這塊殘骸,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古老。
越往下,那種冰冷的、被嚴密監控的感覺就越發強烈。但這一次,監控的源頭并非充滿敵意,更像是一種……無的注視。
終于,通道到了盡頭。一扇厚重的、由某種暗沉合金鑄造的圓形閥門,擋住了去路。閥門表面布滿了復雜的機械結構和一個早已黯淡的能量識別面板。
生命信號,就在這扇門后。
蘇晚晴嘗試用權限或變量力量開啟它,但閥門紋絲不動。它的鎖定機制,完全獨立于他們已知的任何體系。
林墨上前,手掌貼上冰冷粗糙的閥門。他閉上眼睛,不再僅僅依賴視覺,而是將那份與古老遺骸共鳴后增強的感知力,緩緩滲透進去。
他“看”到了閥門內部那精密到令人嘆為觀止的機械鎖止結構,也“看”到了維持其封閉狀態的、一種近乎枯竭但依舊堅韌的生物能量場。這能量場……與門后的生命信號同源!
不是科技鎖,是……生物能量鎖!
“需要……同源的能量……”林墨喘息著說道,連續使用這種超越負荷的感知,讓他頭痛欲裂。
蘇晚晴立刻明白了。她將手按在林墨背上,將自己體內那融合了多種特質的、代表著“可能性”的灰色能量,小心翼翼地渡了過去,輔助他進行更精細的感知和模擬。
林墨引導著這股力量,如同操作最精微的手術刀,嘗試模擬出門后那股生物能量的獨特頻率與波動。
一次,兩次……閥門內部的機械結構發出了細微的“咔噠”聲,但并未完全開啟。那生物能量場異常頑固,拒絕著一切似是而非的模仿。
就在他們幾乎要放棄時——
……外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