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剛落，手機再次尖銳地響起，是一個陌生的本地號碼。林墨與蘇晚晴對視一眼，按下了接聽鍵和免提。

“喂，您好，是林墨同學嗎？”一個帶著職業性熱情的男聲傳來，“我是《星海科幻》雜志的編輯部主任，趙斌。恭喜您剛從cern載譽歸來啊！”

《星海科幻》？林墨記得這個名字，一家以捕風捉影、熱衷炒作聞名的二流科幻雜志，當初他投稿《朝聞道》時還被他們以“缺乏商業價值”為由退過稿。

“有事？”林墨的語氣聽不出情緒。

“是這樣的，”趙斌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我們雜志社呢，最近非常關注關于科幻創作倫理的討論。巧合的是，我們剛剛收到了一份非常有意思的投稿，正是關于‘黑暗森林’理論雛形的探討，作者就是您的高中同學王珂。我們覺得，這對于理清真相，引導行業健康發展很有意義。不知道林墨同學您，有沒有興趣在我們最新一期雜志上，做一個公開的回應？或者……我們可以為您安排一個專訪，您也可以借此機會，好好‘澄清’一下嘛。”

時機抓得如此精準，他剛下飛機，媒體的電話就打了過來，還是這家有過節的雜志。這絕不是巧合。一股冰冷的怒意從林墨心底升起，這不是簡單的蹭熱度，這是一場策劃好的狙擊。對方的目的，不僅僅是潑臟水，更是要趁他立足未穩，借機踩著他和《三體》的熱度上位。

蘇晚晴在一旁聽著，眼神冰冷，她拿出自己的手機，飛快地輸入著“星海科幻

趙斌”進行搜索。

林墨沉默了幾秒，這沉默讓電話那頭的趙斌似乎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

“趙主任，”林墨終于開口，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度，“替我謝謝王珂同學，他還記得高中時那些不成熟的討論。”

他話鋒一轉，如同出鞘的利劍：“但是，澄清？不。”

“在你們雜志上回應，只會玷污了‘回應’這兩個字。”

“我需要的是，讓王珂，以及他背后那位，或者那幾位，精心策劃了這一切的朋友……”

林墨一字一頓，清晰地對著話筒說道：

“為你們今天潑出的每一滴臟水，付出你們無法承受的代價。”

說完，他直接掛斷了電話，毫不理會那頭可能出現的錯愕或叫囂。

蘇晚晴將搜索結果顯示給林墨看，屏幕上是趙斌與一家新興文化營銷公司老板在某個行業酒會上的合影，而那家公司的名字，林墨在青果發來的水軍分析報告里，見到過不止一次。

線索，開始串聯起來了。

林墨收起手機，看向機場外灰蒙蒙的天空。cern帶來的榮光似乎還未散去，但一場來自陰暗角落的戰爭，已經打響。

他輕輕握了握蘇晚晴的手，眼神銳利如刀。

“走吧，”他說，“該打掃一下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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