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了。”林墨輕聲說,語氣中帶著完成一件巨大工程后的釋然,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故事本身帶來的沉重。
“嗯。”蘇晚晴輕輕應了一聲,她沒有看林墨,而是望著湖心倒映的月影,“程心……她盡力了。”
“我知道很多人不喜歡她。”林墨說,“但她代表了人類在關鍵時刻,可能會做出的,最符合‘人性’的選擇。只是,宇宙不在乎人性。”
“所以,你相信‘黑暗森林’是宇宙的真理嗎?”蘇晚晴轉過頭,在月光下,她的眼眸格外清亮。
林墨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我不確定。也許它是,也許它不是。但重要的是,它提供了一種思考文明和自身處境的角度。就像羅輯說的,知道可能存在這樣的法則,本身就是一種保護。”
他看著蘇晚晴,話鋒忽然一轉,語氣變得無比認真:“但有一點我很確定。”
“什么?”蘇晚晴下意識地問。
“無論宇宙是黑暗森林,還是光明草原,無論文明是永恒還是瞬間,”林墨的目光牢牢鎖住她,聲音低沉而清晰,“我都不想一個人去面對。晚晴,在所有的宏大敘事和思想實驗之外,你是我唯一確定的、不想失去的‘現實’。”
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小巧的絲絨盒子,沒有單膝跪地那樣的儀式,只是鄭重地打開,遞到蘇晚晴面前。里面并非戒指,而是一條精致的項鏈,吊墜是一顆被微縮雕刻成北斗七星圖案的、深藍色的寶石。
“這顆藍寶石,叫‘北辰之眼’。”林墨看著她,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深情與緊張,“它不像星辰那樣遙遠,也不像故事那樣虛幻。它就在這里,我想把它,和我余生的所有故事,都交給你。”
湖邊的風似乎都靜止了。蘇晚晴怔怔地看著那條項鏈,又抬頭看向林墨,她的眼眶微微泛紅,嘴角卻抑制不住地向上揚起。她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伸出手,輕輕觸摸了一下那顆冰涼的寶石。
“我記得,”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微啞,卻異常堅定,“你說過,‘北辰’是為了指引方向,度量文明。”
“是。”林墨點頭。
“那么,”蘇晚晴抬起眼,眼中閃爍著比星辰更亮的光芒,“從今以后,我也要做你的‘北辰’——不是指引文明的那種,是只指引你一個人的那種。你的方向,你的歸處。”
她向前一步,輕輕抱住了他。
“好。”林墨緊緊回抱住她,將臉埋在她帶著清香的發間,心中那因《三體》結局而產生的最后一絲沉重與空曠,被這份溫暖的確定感徹底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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