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好奇。”全棲遲單純地問。
全衡沉默了一會,諱莫如深道:“她去世了。”
“啊……”全棲遲有些難過,“那我娘長什么樣子,有畫像和留影石嗎?”
全衡摸摸她的頭,沒有說話。
全棲遲雖然大大咧咧,但不至于這點眼色都看不懂,她以為是全衡傷心了,乖乖地沒有再問。
十五歲那年,全棲遲和云既白切磋,云既白想試試自己的最新研究,全棲遲還以為是什么新奇的招式,沒想到他的研究居然是一個藥爐子。
也不曉得云既白在里面放了些什么,丟出來就炸了,把全棲遲驚鴻槍上的紅纓燒糊了大半。
全棲遲心疼地抱著槍,氣得發抖:“大師兄,你怎么能對我的驚鴻做出這么令人發指的事情,你太過分了!”
云既白賠了她好些丹藥,但全棲遲都沒要,轉身跑走了。
回到房間,她抱著自己的驚鴻委屈。
“太可惡了!”
全衡來到她的房間,進門就看到自己女兒委屈的模樣,忙問怎么了。
全棲遲癟嘴,把槍往他面前一遞,“我的驚鴻糊了。”
她花了那么長的時間才讓驚鴻認可她,又花了很長時間才和它配合默契,每天晚上都要將紅纓梳理順才會睡,保養了那么久,一下子就被云既白炸糊了。
全衡柔聲安慰了她好一陣,最后取出了一只儲物袋,“沒了就再換,小遲別難過了。”
全棲遲接過儲物袋打開一看,里面除了替換的紅纓,還有許多保養槍的方式方法和珍貴材料。
“哇,爹,你太好了!”全棲遲喜滋滋地說。
全衡卻說:“這是一個長輩給你的。”
“什么長輩啊,文師叔還是聶師叔?”
全衡微微搖頭,只道:“一個關心你的長輩。”
“哦。”全棲遲沒有再追問。
在替換紅纓的時候,她發現旁邊有一個材料上印著九霄城的標志,她很疑惑,九霄城里有她的長輩嗎?
……
全棲遲很開心那一年的宗門大選來了幾個新面孔。
她剛好和那幾個人成為了好朋友,天南海北地到處跑。
她爹再也不用擔心她一個人在外面不安全了。
可是后來,怎么就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呢?
……
有時全棲遲來到藥靈峰,就靜靜站在那間賬房外。
藥玄路過看到她在房間里整理賬務,搖頭嘆氣。
“吃嗎?”
全棲遲看了一眼手邊的糖豆,說:“師叔,我不是小孩子了。”
不過她還是打開盒子倒了幾粒吃了,然后繼續低頭演算。
藥玄瞅見那些紙張上的字符,疑惑問:“我之前就想問了,你在我賬目上寫的這些鬼畫符是什么?”
全棲遲握筆的手頓了頓,回答:“x和y。”
“什么?”藥玄擰眉。
全棲遲沒有抬頭,“她教的。”
藥玄頓時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他才感慨地開口:“以前師兄總是希望你穩重些,真要讓他看到你現在的樣子,大概會懷疑自己女兒是不是中邪了。”
全棲遲勉強笑了下,聲音很輕:“以前是我太不懂事了,一直讓他擔心,現在他不在了,我總不能讓師叔們再為我擔心吧。”
藥玄摸摸她的頭,嘆著氣走了。
全棲遲望著窗外出了會神。
衡門之下,可以棲遲。
衡門塌倒,棲無可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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