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全棲遲。
衡門之下,可以棲遲。我爹說,只要有他在,我就能自由自在,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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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有記憶起,全棲遲就一直住在青云宗。
青云宗是她的家,她的爹爹叫全衡,是幾位長老的師兄,也是青云宗的掌門。
與不茍笑、沉穩儒雅的全衡不同,作為他女兒的全棲遲卻是個咋咋呼呼、冒冒失失的性子。
整日在五溪山跑來跑去,像個小牛犢似的。
她喜歡去文柔師叔的執法堂,每次看到她來,原本板著臉訓人的文柔師叔都會柔和了神色,寵溺地叫她乖小寶,給她毛絨娃娃和點心。
文柔師叔很溫柔,點心也很好吃,但是她不喜歡毛絨娃娃,她喜歡師叔的那條火紅長鞭,師叔揮起來舞舞生風的,真的很颯。
小全棲遲眼睛亮晶晶地望著文柔,“柔柔師叔,可以給我看看你的鞭子嗎?”
文柔本來猶豫,但看到她眼中的期待之色,實在不忍心拒絕,“只能看,不能玩,也不能拿出門。”
小全棲遲開開心心地捧著鞭子左看右看,文柔就在一旁盯著她。
一名弟子進門來匯報工作,文柔就轉頭的一個功夫,那不省心的小女娃就發出了一聲痛呼。
原來是她趁著文柔沒注意到自己,就揮鞭子甩了甩,小孩子壓根掌握不好力道,就給自己左手臂上甩了一鞭子。
文柔嚇得連忙把鞭子拿回來,手忙腳亂地用續玉膏給全棲遲處理傷口。
明明挨了一鞭子,這孩子痛得皺巴巴著一張小臉,愣是一點沒哭。
“對不起,柔柔師叔,你別告訴我爹爹好不好?”
文柔又氣又笑:“難道不是我擔心你告訴師兄嗎?”
小全棲遲憋著嘴,說:“這和你又沒關系,反正你不可以告訴他。”
“行,我不說。”文柔順著她的意。
她還喜歡去找聶凈慈,每次看到這位師叔,她總是酒壇不離手。
看到她來,聶凈慈會笑著喊:“小遲來了啊。”
全棲遲道:“師叔,你的……”
聶凈慈的笑容一落,木著臉說:“不行,我的刀可不能給你玩。”
“哦。”全棲遲委屈了,目光看向她手里的酒壇,好奇地問,“那酒可以給我喝嗎?”
聶凈慈遲疑了一下:“這個的話,可以給你嘗一小口。”
然后她小心地給全棲遲倒了一丁點酒,真真的只有一小口。
但就是一小口,直接就給全棲遲放倒了。
聶凈慈見她喝完沒什么反應,就放心地去操練弟子,沒想到剛一轉身,就聽到身邊的倒地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