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的兩道身影面對面站著。
恍然間仿佛回到了當初擢仙試的場景,只是人卻已經不再是當初的少年。
兩人相互一禮。
下一刻,兩人便同時出手,場上劍光閃動。
虞子嘉手蓋在眉宇上,眺望著場上的身影,“葉舞能贏嗎?”
全棲遲微微搖頭:“不知道。”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練過劍,現在對彼此的實力不是很清楚了。
場上的馮逸擋下那把名為守花的長劍,悠悠道:“葉師妹不出手嗎?我很想再見識一下你當初的那一劍。”
葉舞淡然道:“會的,師兄不也沒用出絕學嗎?”
現在她用的并不是劍禁五步,這幾十年她行走各處,雜七雜八學了許多東西,正缺一個融會貫通的機會。
現在正好。
兩人身形交錯,你來我往,打得難舍難分。
臺下被吸引來的觀戰人,竊竊私語。
“我記得上一個挑戰馮師兄的人是千機門的,那還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贏了輸了?”
“輸了,不知道這場如何?”
“贏了便能得到蕭長老的劍術指導,對修煉大有裨益啊。”
臺上的劍鳴聲突然一變,兩人同時變了攻勢。
葉舞一身黑衣在風里衣袂翻飛,目光沉靜如深潭,她手中的本命劍輕盈刺出,周圍五步之內,靈力微微凝滯,仿佛劃下了一道無形的禁區。
她施展的劍禁五步看似毫無殺氣,劍意卻劃出一個個凝練的圓弧,猛地向外迸發。
馮逸的身影恰在此時闖入這片領域邊緣,他的身形飄逸,與葉舞的沉靜截然相反,手中長劍一振,施展的正是清風劍法。
劍勢輕盈靈動,劍尖顫抖間化作七八道虛實難辨的青影刺向那片禁區,卻在觸及葉舞五步之界的剎那,如泥牛入海,被那凝滯的力場悄然化解。
黑色是絕對的靜,如不可逾越的山岳;藍色是極致的動,如無孔不入的流風。
馮逸道:“師妹這些年進步很快啊。”
“謝師兄夸獎。”
眨眼間,兩人已經來回數次。
五劍出完,葉舞的手卻微微一動,停頓一瞬,最終收了手。
馮逸看向對面的人,詫異道:“你為何停下?”
那一剎那的鋒芒轉瞬即逝,他從葉舞未盡的劍意中,敏銳感知到了一絲冰冷危險的氣息。
若她最后那第六劍使出,他必敗無疑。
現在這樣,便算平局了。
葉舞將守花收起,說:“此法名為劍禁五步。”
馮逸一怔,明白了,“原來如此。”
“走吧,你們過關了。”他下臺,帶著幾人往遠處一座山峰而去。
過了一會,他們御劍來到了山腳。
馮逸道:“你們要見的人就在里面。”
虞子嘉看了一眼他,遲疑問道:“馮師兄也要進去嗎?”
“為什么不?”馮逸輕聲一笑,“你們來此,目的并不單純不是嗎?”
沒有聽到回答,馮逸也不在意,自顧自道:“蕭鴻影是我師伯,從前他常常授予我劍術,直到六十年前的一天,他重傷回到宗門,此后便經常閉關,其實依他的性子,是最不耐煩長期待在宗門里的。”
頓了頓,他繼續說:“那次的議會,我聽長老們說過,后來我也遇到了行蹤詭異的人,然后我發現了一個奇怪的事。”
他沒有再說,步梨接道:“發現那人身上的氣息同你師伯很像對嗎?”
馮逸點頭。
步梨斟酌道:“馮師兄,你的師伯可能已經……”
后面的話她沒說,但是在場之人都清楚其中的未盡之。
馮逸望著眼前高聳的山峰,長長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