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修煉晉升只需要謹慎心魔以及雷劫,但是他不一樣,他心魔太重,每晉升一個境界,都是在對本就破碎的道心一次又一次的凌遲。
偏偏就是這樣,他還能在五十年達到如此修為,并且還能保持清醒,此等毅力決心,簡直令人震駭。
藥玄道:“小白你不懂,我卻已經感應到了,他身上縈繞的死劫氣息。”
“死劫?!”云既白瞪大了眼,“師父你別嚇唬我。”
“嚇唬你有什么好處嗎?”
藥玄曾經沖擊過渡劫,也同風華最是關系好,因此對于生死劫的了解更為透徹。
“旁人都是先渡生再渡死,他倒好,一個生劫都沒渡,卻可能先渡死劫。”
藥玄搖搖頭,又是一聲嘆息。
云既白表情嚴肅:“看來得讓人看顧好小師叔,不能再讓他這么無所顧忌了。”
藥玄瞥了他一眼,“你讓誰看?”
云既白表情一僵,試探道:“她……應該可以?”
“她當然可以。”藥玄點頭道,“那你去讓她活過來吧。”
云既白:“……”他就不該接話。
師徒兩人對視一眼,雙雙嘆氣。
暮色西沉。
裴行之緩緩睜開眼,目光還有些迷茫,一轉頭就看到了兩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
他淡然起身下床,將一只儲物袋交給藥玄,然后離去。
藥玄早就對他這副寡的樣子免疫,只是在打開儲物袋的時候,神情驚訝。
云既白湊上前看了一眼,默了半晌,“看來他去過無盡域了。”
儲物袋里裝著一堆腐骨花,這種至邪靈植是只有無盡域那種地方才能長出來的。
藥玄看著那離去的人,嘖了一聲:“有時候我都懷疑他到底是醒著還是沒醒。”
醒著吧但是又月月找他要浮生夢,沒醒吧,卻又對他之前同云既白隨口說的一句腐骨花聽了進去。
云既白道:“反正不可能是專門為了腐骨花去的無盡域。”
藥玄瞪他一眼,“要你多嘴,給他釀浮生夢去。”
“哦。”
裴行之走在回落雪之巔的路上。
他沒有御劍,而是從山腳緩步往山頂走。
雪白的山腰間時不時能看見一兩棵干枯的枝干,那是梨樹苗。
除了院中那一棵,落雪之巔真的再種不出梨花。
這些年,他每走過一個地方,便在那里留下梨樹種子。
中州、長霽澤,現在無盡域也有了。
青年望著那些枯枝很久,一揮劍,枯枝頓時發芽生長,落雪之巔成為了一片潔白花海。
山下那些同宗同源的梨樹也開始綻放。
一小孩跑出門,看到那異象驚呼:“娘親,這樹怎么冬天了還開花啊?”
婦人道:“是從前救過我的恩公,他在思念他的妻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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