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修士你推我搡地跑走了。
葉舞看了一眼那棵樹,也轉身離開了。
裴行之對那些話充耳-->>不聞,將留影石放在心口,閉目休息。
混元宗營地中,季千星看著那邊青云宗的人,忽然道:“師姐,我有些后悔了。”
宛溪看向他,“后悔什么?”
季千星低下頭,有些喪氣:“我當初在宗門大選的時候對聞梨出不遜過,我說她指不定哪天就隕落了,我沒想到真……”
他喉嚨動了動,啞聲道:“其實她人挺好的,在迷魂谷的時候,她還幫過我一次。”
起初聽到聞梨身死的消息時季千星完全不信,只以為誰傳的謠,特別是聽說人是裴行之殺的,更覺得這是無稽之談。
當初在擢仙試上,他二人多親密無間,每個人都看在眼里,他怎么可能會殺聞梨。
哪怕很多人都這么說,但季千星覺得里面肯定有蹊蹺,指不定就是長老們說的那個神秘人搞的鬼。
宛溪聽到他的話,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成長了。”
季千星勉強笑了笑,望著那處,低聲道:“師姐,他不會瘋了吧?”
不怪他會這么想,實在是裴行之身上的心魔氣太重了,再加上他根本不掩飾,是個人感應到那氣息都覺得這人離失智瘋癲不遠了。
宛溪沉默,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之前她路過青云宗營地的時候,曾聽到修士在談論關于裴行之的事情,有人好奇他不穿青云宗的弟子服,天天在這血腥的戰場只穿干凈白衣,是不是在為自己的道侶守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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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話剛好被裴行之聽到,他完全不辯解別人說他心狠手辣殺了道侶的事,卻在聽到守喪兩個字的時候停下了腳步。
他義正辭嚴地糾正:“這是喜服。”
說完就走了,留下一地風中凌亂的人。
宛溪此時回想起那句話,都很是心驚。
她說:“他應該是清醒的。”
清醒地活在只有他自己的世界,那個世界里有他最重要的人。
白天上戰場的時候,裴行之就將綠芽放在自己的帳篷中,并且用層層陣法禁制防護著。
等到休戰,他就會換一身干干凈凈的衣服回到帳篷,然后繼續放血養著綠芽。
云既白有一天發現這個事,震驚得不行。
一是震驚在落雪之巔還真讓他養出來了一棵梨樹芽;二是震驚,這人白天上戰場殺敵,晚上就剜心頭血,是真沒把自己的命放心上。
但是云既白知道自己勸不了,于是就想去找文柔來勸。
兩人來的時候,恰巧遇見一個人走到了青云宗的營地,在敲裴行之的帳篷。
而裴行之剛好從外面回來,看到那人神情驟變。
“你想干什么?”
那人轉頭看到一個冷臉煞神,嚇了一跳,忙說:“我姐姐說來青云宗這里尋朋友,我見她好久沒回來,就想來問問,你有看見我姐姐嗎?她穿著一件黃色的衣服。”
裴行之面無表情,目光冷漠。
那人頭皮發麻,連連后退:“額……對不起,我不問了我不問了。”
說著就慌不擇路跑走了,止不住地拍著胸口,怎么就這么倒霉撞上青云宗這位,太恐怖了。
裴行之轉身進了帳篷,不一會周圍就出現了一道陣法,一旦有人靠近帳篷,他立馬就能收到警示。
這一切被不遠處的兩人看在眼里。
文柔攤手道:“看見了?你去勸?”
云既白啞然失語。
這樣子,誰敢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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