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談論聲漸漸遠去,留下包廂里風中凌亂的一群人。
裴行之什么都沒注意,只聽到一句重點,“你要搬走?”
聞梨嘴角抽了抽,干笑道:“怎么可能呢?”
裴行之臉色晦暗,“我聽到的。”
聞梨張了張嘴,磕磕絆絆道:“這都他們瞎說的。”
裴行之緊緊抿著唇,定定地看了她一會,然后轉過了頭。
全棲遲進門時,語氣輕松:“嘴里終于不麻了。”
然而等她抬頭一看,愣住了。
一個個看天看地,看窗看桌,就是誰也沒有和另一個人對上目光。
神經大條如她,也察覺到了氣氛不對。
誰能告訴她,她不過是離開了一小會,錯過了什么?
全棲遲不明所以地坐下,看著眼前的幾人,非常不解地撓頭。
“你們怎么都不吃了?”
全棲遲想了想,笑道:“這么好,都在等我啊。”
“……”
虞子嘉率先說:“嗯對,我們在等你呢。”
聞梨立馬接道:“快吃吧,涼透了就不好吃了。”
趕快吃完閃人吧,好尷尬。
六人各懷心事,只有全棲遲一個人吃得開心。
聞梨癟著嘴夾了塊肉,只覺得味同嚼蠟,半天才咽下去。
她埋著頭,對面的云既白也低著頭,兩個人都不敢對上對方的目光。
裴行之目光斜斜地看著聞梨,臉上表情難以捉摸。
聞梨感覺始終有一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她清楚是誰,只覺得尷尬不已。
她只顧埋頭扒飯,驀地,因為動作太快被嗆到了一下,當即臉憋得通紅,止不住咳嗽起來。
“咳咳咳……”
旁邊一只修長有力的手遞過來一杯水。
聞梨一怔,微微抬眸看了一眼,卻只看到裴行之的側顏。
他一不發,甚至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聞梨局促地捏了一下筷子,喏喏道:“謝謝。”
裴行之還是沒有說話,只是在她喝完之后又將水給添上了。
一頓飯,六個人高高興興上樓,下樓時氣氛卻微妙。
特別是云既白和聞梨,上樓的時候還在搭話,這會一前一后走,恨不得中間憑空長出一條銀河。
六人在門口說完再見就如鳥獸散,分道揚鑣。
回落雪之巔的路上,聞梨側頭看了裴行之一眼,又一眼,終于忍不住了。
“裴行之,你走慢一點。”
他身高腿長的,一步頂她兩步,她都跟不上。
裴行之身子一頓,沒有回應,但腳步卻放緩了。
聞梨瞧著他,忍不住問:“你說句話唄?”
從包廂出來到現在,他一句話都沒說過。
裴行之走了幾步,忽地停下,轉身低頭看著她,往常清澈的眼眸蒙上了一層灰暗。
他聲音低低的:“你為什么要搬走?”
雖然表情不顯,卻隱隱透出一種落寞。
聞梨連忙解釋:“我剛才說了,那都是他們瞎傳的,那些事情的真相你都知道的啊。”
裴行之卻像是沒有聽進去,自顧自道:“是因為之前練劍的時候我把你的劍打掉了嗎?”
聞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