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心疼,有點愧疚,還有一點點……說不清的心軟。
她僵著手,猶豫了半天,終于輕輕抬起,遲疑地落在男人汗濕的背上,笨拙地拍了拍。
“對、對不起啊……”她小聲嘟囔,“我真不知道那藥那么猛……”
周玉徵身體一震,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溫迎被他看得不自在,別開臉,耳根通紅:“看什么看,我道歉了還不行嗎!”
男人眼底那層冰封的克制,在這一刻終于出現裂痕。
他喉結滾動,聲音低啞得不像話:“迎迎,你這是在可憐我嗎?”
“誰、誰可憐你了!”溫迎嘴硬,“我是怕你憋出毛病來。”
這話說得毫無底氣,反而透著一股欲蓋彌彰的關心。
周玉徵盯著她看了許久,忽然笑了。
“那…”他湊近,鼻尖抵上她的,溫熱的氣息交融,“既然怕我憋壞,能不能幫幫我?”
溫迎瞳孔地震:“怎、怎么幫?我警告你別想做那些亂七八糟的!”
“我知道。”周玉徵聲音放得很輕,誘哄著,“不動你。就……用手,好不好?”
“!!!”溫迎簡直想一腳把他踹下炕,“周玉徵你還要不要臉了!”
“要臉有什么用?”男人理直氣壯,又帶著可憐巴巴的委屈,“臉能讓我不難受嗎?迎迎,你忍心看我這樣?”
他說著,還故意蹭了蹭她,讓她清晰感受到他此刻的“痛苦”。
溫迎渾身僵硬,腦子亂成一鍋粥。
拒絕的話就在嘴邊,可看著男人汗濕的額發、泛紅的眼睛、因為忍耐而咬得發白的下唇……
“就、就一下下……”她聽見自己的聲音,細如蚊蚋,臉燙得能煎雞蛋,“而且你不許出聲!”
周玉徵眼睛驟然亮起,像是暗夜里的星火。
他重重地點頭,迫不及待地去拉她的手。
“你慢點!”溫迎羞憤欲死,手被他牽引著,碰到……
窗外風雪更急了,撲打著窗戶,發出簌簌的聲響,屋里暖黃的燈光將炕上相擁的兩人籠罩其中。
溫迎緊緊閉著眼,根本不敢看。
手下的觸感讓她心跳加速,臉燒得快要冒煙。
她能感覺到男人的顫抖,聽到他沉重的呼吸,還有偶爾從齒縫間漏出的悶哼。
時間變得格外漫長。
不知過了多久,周玉徵終于松開了她的手,整個人像是脫力般倒在她身邊,劇烈地喘息著。
他緩了好一會兒,才側過身,面對著她。
他臉上的潮紅褪去了一些,眼睛恢復了清明,眼神柔軟得不可思議。
他伸手,想要去碰她的臉。
溫迎立刻往后縮:“別碰我!臟!”
周玉徵動作一頓,眼底掠過笑意。
他起身,輕手輕腳地下炕,去廚房仔仔細細地洗干凈手,又擰了熱毛巾回來。
“手。”他蹲在炕邊,聲音溫和。
溫迎從被子里伸出手,被他用熱毛巾包裹住,細細擦拭。
他的動作很仔細,從指尖到手心,每一處都不放過。
擦干凈后,他又用干凈的毛巾給她擦了擦臉和脖子上的汗。
溫迎像個木偶一樣任他擺布,臉上沒什么表情,耳根卻紅得滴血。
做完這一切,周玉徵將毛巾和水盆放好,重新躺回她身邊。
他沒有再碰她,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睡吧。”他低聲說,伸手拉滅了燈繩。
屋里陷入黑暗,只有窗外雪地的反光透進來,映出一片朦朧的微光。
溫迎背對著他,蜷縮著身體,心跳久久無法平復。
她能感覺到男人的目光還落在自己背上。
許久,身后傳來一聲嘆息。
“迎迎。”周玉徵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低沉溫柔,“下次……別亂給我喝東西了。”
溫迎悶悶地“嗯”了一聲。
又過了一會兒,男人的手臂輕輕環上她的腰,將她往懷里帶了帶。他的胸膛緊貼著她的后背,體溫透過薄薄的睡衣傳來。
“睡吧。”他又說了一遍,下巴抵在她發頂,聲音里帶著滿足的喟嘆,“明天我早點起,給你和小寶做早飯。”
溫迎沒說話,只是閉上了眼睛。
窗外的風雪不知何時停了,萬籟俱寂。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