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就把孩子抱到自己腿上,拿著草稿紙和鉛筆,一本正經地要教他算數:“來,叔叔教你,一加一等于幾呀?”
小寶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紙上陌生的符號,懵懵懂懂地伸出兩根胖手指:“二……”
“真聰明!”楚霄樂得哈哈大笑。
姚博路過他們辦公室門口時,正聽見里面傳來孩子奶聲奶氣的回答和大人的歡笑聲。
他腳步一頓,臉色沉了下來,找了個相熟的人一打聽,原來是周玉徵把孩子帶來上班了。
他隔著玻璃窗,看見周玉徵氣定神閑地坐在工位前,握著鋼筆,在草稿紙上演算著公式,神情專注。
而他那個礙眼的小崽子,正被組里幾個人圍著逗弄,儼然成了團寵。
姚博看在眼里一陣刺撓的難受。
他轉身就朝總工程師的辦公室走去,敲開門,擺出一副憂心忡忡的表情。
“嚴總工,這……周工帶孩子來上班,影響不太好吧?研究所畢竟是嚴肅的科研場所,這帶孩子來,吵吵嚷嚷的,還怎么專心工作?其他同志也會有意見……”
總工程師從厚厚的圖紙中抬起頭,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鏡,語氣沒什么波瀾:
“姚博,玉徵同志家里的情況我了解一些。特殊時期,特殊處理。孩子很乖,沒有吵鬧。倒是你,上次分給你們二組交叉驗算的那部分數據,進度怎么樣了?我下午就要看初步報告。”
姚博被噎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支吾道:“還、還在算……”
“那就把心思多放在自己的工作上。”總工程師低下頭,重新看向圖紙,語氣冷淡,“管好你自己該管的事。”
從辦公室出來,姚博氣得牙根癢癢,拳頭捏得咯咯響。
辦公室里,楚霄抱著小寶又湊到周玉徵身邊,壓低聲音:“徵哥,你知道嗎?我早上聽二組那邊有人說閑話。”
周玉徵從復雜的公式中抬起眼,筆尖頓住:“嗯?”
楚霄左右看了看,神秘兮兮地說:“之前不是說蘭姐被調去蓉城所了嗎?結果…我今天早上,好像看見她在二組那邊出現了,還跟姚博在走廊說了好一會兒話……”
周玉徵聞,眼神冷了下來。
片刻后,他才緩緩吐出三個字,聽不出什么情緒:“知道了。”
……
等溫迎再醒來時,窗外天光已經大亮,甚至有些偏西,屋里靜悄悄的,不知今夕是何年。
她試著動了動,渾身的酸痛立刻叫囂著抗議,尤其是腿根和腰腹。
腳一沾地,竟軟得打顫,差點直接跪下去。
她扶著炕沿站穩,心里已經把周玉徵翻來覆去罵了千百遍。
屋里找了一圈,沒看見小寶的身影,只有花花窩在自己的小窩里,睡得正香。
正有些心慌,目光掃過炕桌,看見了用碗扣著保溫的早飯,旁邊壓著一張紙條。
拿起來一看,是周玉徵的字跡,筆鋒剛勁有力,內容卻很簡單:
我帶小寶去單位,你好好休息,早飯記得吃。——周
溫迎看了眼桌上的老式座鐘,時針已經快指向十二。
她揉了揉依舊酸澀的腰,慢吞吞地去洗漱。
剛收拾妥當,院門就被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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