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看著媽媽痛苦的樣子,很懂事地爬過來,從他藏寶貝的小盒子里,拿出一顆上一直舍不得吃的水果糖,剝開糖紙,塞進溫迎因為干嘔而張開的嘴里。
“媽媽,糖糖……甜甜……”小家伙奶聲奶氣地安慰。
溫迎含著兒子給的糖,感受著舌尖化開的甜意,沖淡了一些苦澀。
她摸摸兒子的小腦袋,繼續跟那碗湯藥作斗爭。
周玉徵坐在對面,看著她苦大仇深喝藥的可愛樣子,那點郁悶不知不覺消散了大半。
只是身體里那股莫名的燥熱,似乎……隨著藥汁下肚,變得更加明顯了?
溫迎好不容易喝完了藥,苦得舌尖發麻,趕緊又灌了兩口水,才長長舒了口氣。
周玉徵下意識地拿過她面前的空碗,連同自己那只,默默起身去了廚房。
溫迎也懶得管他,手腳麻利地給玩累了的小寶洗了個戰斗澡,小家伙一沾枕頭就睡得呼呼的。
她自己則抱著睡衣閃進了浴室。
自打上回那場意外后,周玉徵就不知從哪兒弄來了一大一小兩個嶄新的木浴桶。
此刻熱氣蒸騰,溫迎將自己整個埋進熱水里,舒服得每一個毛孔都在喟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那碗苦得要命的湯藥下肚后,竟真覺得從小腹升起一股持續的暖意,四肢百骸都松泛起來。
她正瞇著眼享受,忽然聽見隔壁廚房的水流聲一直沒停。
……
周玉徵站在水池前,碗和陶罐早已洗凈歸位,可他的手仍浸在嘩嘩的冷水里,凍得通紅。
然而冰水觸及皮膚帶來的那點刺痛,絲毫壓不住體內翻涌的熱浪。
那熱意不講道理,橫沖直撞,最后全往小腹下匯聚而去,繃得他呼吸都沉了。
他關掉水龍頭,又掬起一捧冰水狠狠撲在臉上。
冰涼的水珠順著棱角分明的下頜滾落,沒入衣領,可那股邪火非但沒熄,反而像被澆了油,燒得更旺。
他甩了甩頭,試圖甩開腦子里越來越混沌的漿糊,腳步有些發虛地走出廚房。
客廳里只亮著一盞小燈,小寶已在炕上睡熟。
而浴室里,水聲淅瀝,透過門縫,還能瞥見氤氳的霧氣,和隱約晃動的纖細身影。
周玉徵喉結重重滾動了一下。
他像被那水聲蠱惑,又像是身體先于理智做出了反應,竟直直朝著浴室走去。
門沒鎖。
“砰——”
浴室門被推開。
“啊!”溫迎嚇得驚呼,下意識蜷縮身體,雙臂環抱胸前。
“周玉徵,你有病啊!”
她驚魂未定,又羞又惱,一張臉不知是氣的還是被熱氣蒸的,緋紅一片,濕漉漉的杏眼怒瞪著門口的不速之客。
周玉徵一手撐著門框,另一只手痛苦地按著突突直跳的額角。
他眼神渾濁,布滿血絲,視線落在浴桶中驚慌失措的女人身上。
熱水浸泡后的肌膚透著粉潤的光澤,烏發松松綰起,露出修長的脖頸和圓潤的肩頭。
她越是瞪他,那鮮活生動的怒氣,就越像火星子濺進他早已沸騰的血液里。
“你到底……給我喝了什么?”他開口,聲音沙啞得厲害。
溫迎莫名其妙,又氣又急:“就喝個破藥你在這唧唧歪歪!難道我沒喝嗎?我喝得比你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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