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迎已經記不太清楚剛剛發生的事情了,她只知道整個腦袋都暈乎乎的。
剛剛發生的一切……都變得有些模糊不清。
只有一顆心,沉甸甸地往下墜,比張秀燕送來的那瓶山葡萄酒還要苦澀。
酒都很難喝啊,不管聞起來多香,入口總是帶著酒精那股掩蓋不住的苦澀,就像她現在的心情一樣。
她自暴自棄地對著瓶口,仰頭又灌了兩大口。
桌上的餃子,只有小寶懵懂地吃了幾個,就沒什么興趣了。
小家伙疑惑地看著媽媽一個人坐在那里,抱著酒瓶子,眼神空洞,嘴里還喃喃自語著什么,聲音太小,他聽不清楚。
……
另一邊,周玉徵將一份禮品遞給年所長的妻子,又進去跟壽星和幾位主要同事打了聲招呼,敬了杯茶,便以家里孩子還小、需要照顧為由,婉拒了留下吃飯的邀請,匆匆告辭了。
他現在滿心只想快點回家。
他知道溫迎生氣了,而且氣得不輕。
他得回去哄她,解釋清楚,不能讓她一個人胡思亂想。
然而,就在他快步往家趕的路上,借著昏暗的路燈光,他看見路邊似乎躺著一個人影。
走近一看,竟然是個熟悉的高大身影。
巴特爾此刻正一臉痛苦地蜷縮在地上,試圖掙扎著爬起來,卻似乎力不從心。
他剛從郵局給老家寄了信出來,沒注意腳下有一片積水結了薄冰,腳下一滑,整個人重重栽倒,后腰更是倒霉地嗑在了旁邊一塊凸起的大石頭上,鉆心的疼瞬間傳遍全身。
“需要幫忙嗎?”周玉徵走了過去,蹲下身問道。
巴特爾認出了周玉徵,想到自己之前做過的事,心里一陣難堪和窘迫。
“不、不用了,不用了……”
他強撐著,用手臂支撐著想站起來,可后腰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讓他悶哼一聲,又無力地趴了回去。
十年前在老家牧場,他就曾被一匹突然發瘋的馬甩下來,重重摔在地上,當時就閃了腰,留下了舊傷。
沒想到今天這一摔,竟然觸發了舊傷,而且似乎更嚴重了。
他額頭上冒出冷汗,看著周玉徵,最終還是低聲道:“麻煩……麻煩你送我去醫院吧,謝謝你了。”
周玉徵看他情況確實不好,也沒多問,點了點頭,小心地扶起他,半攙半抱地將這個比自己還高壯的男人弄了起來,送往附近的醫院。
等周玉徵再匆匆趕回家時,天色已經完全黑透,夜色深沉。
他推開家門,小寶已經吃完了飯,正抱著花花在炕角玩積木。
而溫迎……
她背對著門口,抱著膝蓋,蜷縮在炕頭,一動不動,不知道在做什么。
周玉徵心頭一緊,放輕腳步走近。
一股濃烈的酒精味道飄入他的鼻腔。
他皺了皺眉,在她身后輕聲問道:“喝酒了?”
溫迎聽見聲音,猛地回過頭。
周玉徵對上了一雙水光瀲滟、卻帶著明顯醉意的眸子。
她的臉頰泛著不正常的酡紅,眼神有些迷離,看見是他,嘴角立刻撇了下去,用一種極其夸張、嗲聲嗲氣又充滿諷刺的語調喊道:
“哦呦!師哥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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