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徵快步走到床邊,坐下,伸手輕輕碰了碰她的臉頰,心疼地問:“怎么樣?還有哪里不舒服?頭還暈嗎?”
溫迎回過神來,搖了搖頭,聲音還有些虛弱:“好多了,就是沒什么力氣。”
她此刻已經緩過勁來,但腦海中不斷回放的,卻是溫家三人突然出現的驚悚畫面,以及原主記憶中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周玉徵敏銳地察覺到她的心不在焉,拉過她微涼的手,握在掌心,柔聲問:
“在想什么?別擔心門口那三個人,我已經讓衛兵暫時看管起來了,不會再來騷擾你。”
溫迎看著他關切的眼神,心里忽然生出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沖動。
反正也瞞不住了,不如坦誠相告。
她深吸一口氣,直接說道:“他們……是我名義上的父母,和那個所謂的哥哥。”
周玉徵臉上并沒有露出太多意外的神色,他剛才也隱約聽到了那三人的叫嚷。
他只是握緊了她的手,眼神冷冽:“我聽到了。但他們不配為人父母,更不配為人兄長。”
溫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開始講述那段灰暗的過去,這些大部分是原主的記憶,但此刻由她說出,也帶入了真實的情緒:
“我大概……是撿來的吧。小時候聽村里人偷偷議論過。”
“他們養我,最開始大概就是想著,等養大了,能嫁人換一筆彩禮錢。”
周玉徵的心猛地一揪。
“后來……家里那個養兄,游手好閑,名聲又差,實在娶不上媳婦。我那對養父母,就打起了我的主意,想著……肥水不流外人田,干脆讓我嫁給那個養兄算了……美其名曰,親上加親。”
她說得輕描淡寫,但每一個字都割在周玉徵的心上。
他簡直無法想象,在那樣一個家庭里,她是如何戰戰兢兢地長大的。
難怪剛才在街上,那對所謂的父母和兄長,敢如此肆無忌憚地欺凌她。
在他們眼里,她根本就不是女兒、妹妹,而是一件可以隨意處置的貨物。
周玉徵心疼得無以復加,他伸出手將溫迎緊緊摟進懷里。
他聲音沙啞,喃喃道:“迎迎……你受委屈了……”
溫迎被他抱得有些喘不過氣,掙扎了一下,實話實說道:
“其實……也還好。”
因為那些刻骨銘心的恐懼和絕望,更多是屬于原主的。
但她這輕飄飄的“也還好”三個字,聽在周玉徵耳里,卻更像是故作堅強。
他抱得更緊了,下巴抵著她的發頂,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別動……讓我抱一會兒……”
溫迎安靜下來,不再掙扎。
她感覺到頭頂傳來一點濕熱的感覺。
“喂,周玉徵……你不會在舔我頭吧……”
話一出口,她自己先噤了聲。
因為……她好像聽到了……輕微的、壓抑的吸氣聲?
他……該不會是在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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