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狠狠瞪了江幼笙一眼,轉身離開了。
走廊里終于安靜下來。
江幼笙站在原地,只覺得莫名其妙。
這場突如其來的沖突,讓她心里裝了無數個問號,卻得不到解答。
宋特助揉著胳膊走過來,臉上帶著歉意。
“江小姐,抱歉啊,小少爺他……唉,他就這個脾氣,林總平時很疼愛他,您別往心里去。”
江幼笙搖搖頭,“宋特助想多了,我哪能和小少爺置氣。”
她朝病房看一眼,“既然林總已經脫離危險,那我先回公司了。”
宋特助點點頭,看著她的背影,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江小姐怕是要被小少爺記恨上了,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過啊!
可林野為什么要記恨她?
別說江幼笙不明白,他也沒看明白。
江幼笙回到公司時,距離下班還剩一個小時。
同事們看她的眼神有些異樣,偶爾竊竊私語,時不時朝自己這邊看一眼。
她在公司和林野起沖突的消息這么快就傳來了?
嚯,流的速度果然夠快。
但江幼笙她沒心思理會這些,只是埋頭處理手頭的工作。
一小時后,下班時間到了,辦公室里的人漸漸走光,江幼笙才收拾好東西離開。
走出公司大樓,晚風吹在身上帶著一絲涼意,江幼笙下意識的緊了緊外套。
已經入秋了,該買新衣服了。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江幼笙沒有直接回家,而是開著車,不知不覺就到了城郊的墓園。
她曾留下遺囑,自己死后先為醫學做貢獻,之后火化就埋在這。
結束了那段被顧承嶼耗盡所有活力的人生重生回來后,她還沒來過這里看“自己”。
江幼笙停好車,和看守陵園的人打聲招呼后,沿著石板路慢慢往里走。
出乎意料的是,墓碑被打掃得很干凈,一塵不染,也沒有任何殘葉,顯然是常有人來打理。
她站在自己的墓碑前,看著那張黑白照片上年輕卻十分憔悴的臉,心里五味雜陳。
這張臉是29歲的她。
而現在,她22歲。
短短七年,她被顧承嶼折磨的沒了人樣。
身后傳來一陣沉重又雜亂的腳步聲,伴隨著濃重的酒氣。
江幼笙回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搖搖晃晃地走過來,是宋聞。
他顯然喝了很多酒,走路東倒西歪,眼睛通紅,連路都看不清楚,差點一腳踩到溝里去。
江幼笙慌亂的看看四周,趕緊躲到一旁的灌木叢里去。
她已經是個“死人”了,還是不見面的好,否則萬一引發蝴蝶效應被顧承嶼知道怎么辦?
幸好天已經黑下來了,宋聞又醉的很,并沒發現一閃而過的嬌小身影。
宋聞走到墓碑前,熟練的蹲下把酒擺放好。
從這就能看出,宋聞肯定經常過來。
“笙笙……”
宋聞肩膀微微顫抖,淚水迅速涌出。
“好快啊,你已經離開十天了,你在那邊過得好嗎?”
“我按照你的要求起訴了顧承嶼的親戚,所有錢都追回來了,還多了不少賠償金。可你怎么會把錢留給我呢?”
“對不起笙笙,我沒有聽你的,你的錢就是你的錢,雖然你已經不在了,但我不會動一分錢。”
“可這些錢,你再也用不到了……”
他喃喃地叫著她的名字,泣不成聲,“他們都說你是因為顧承嶼,可我知道不是的,你只是太累了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