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醫院醒來的時候,江幼笙身上插滿了各種儀器。
她知道自己時日無多,若非必要,也不會麻煩宋聞。
一步步走向死亡的感覺實在不好受。
江幼笙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這一次醒來視力模糊了許多,看東西都開始帶重影了,身上關節處疼的也越來越厲害。
江幼笙想去找醫生開點止疼藥,可剛出病房門不久,拐彎處她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二哥,你就放心吧,這一次我肯定能順利嫁給顧承嶼。”
“這些年,顧承嶼雖然嘴上不說,但心里還是很希望有個孩子的,這次我的試探是對的。”
“現在顧承嶼一心認為是江幼笙容不下我和孩子,準備和江幼笙撕破臉呢。”
林薇的聲音?
“孩子?”
“都這種時候了,還提我們的孩子做什么?”
林薇似乎有點氣急敗壞,“幸好我聰明,將計就計離間了他們夫婦,以后這個孩子只能姓傅。”
“二哥,我為了你苦心謀劃,你下次能不能帶套嘛?”
林薇對顧承嶼,居然是逢場作戲。
江幼笙聽得心神一顫,咬牙勉強站定。
一時間,江幼笙的心里天翻地覆,各種復雜的情緒撲面而來,最后卻清晰的留下了報應和惡心。
報應是林薇懷的孩子不是顧承嶼的。
惡心是,江幼笙嫌臟。
她不打算告訴顧承嶼,要讓顧承嶼慢慢享受,等有朝一日,好好感受背叛的滋味。
……
當天下午,顧承嶼就找到了江幼笙。
“去和薇薇道歉。”
顧承嶼面色陰沉的坐到江幼笙的病床前,眼神里的溫柔不剩半分,“她孕反的厲害,醫生說她不適合憂思過重。”
“薇薇?”
江幼笙自嘲一笑,“現在是一點也不藏著了。”
江幼笙設想過無數種和顧承嶼攤牌的場景,卻從未想過會是這么平靜。
顧承嶼毫不在乎,而她早已心如死灰。
“顧承嶼,恭喜啊。”
江幼笙面無表情,說出的聲音卻格外清冷,“喜得貴子,過幾天收到請帖了,再恭喜你新婚快樂。”
“江幼笙!”
顧承嶼蹙眉,眼神銳利的像把彎刀一樣刺向江幼笙。
江幼笙似笑非笑地迎上,昔日里滿眼都是他的眼眸里滿是冰冷。
顧承嶼看的有些不安,但他又想到了病床上嬌柔可憐的林薇,他答應過她,會好好保護她和孩子的。
“薇薇她不是你想的那樣,她什么都不要,只想陪著我。”
好一個什么都不要。
什么都不要?一個月十萬的工資,是誰都能有?
還是說價值幾十萬的鉆戒,說戴就戴?
江幼笙簡直要被顧承嶼氣笑了,這還是那個記憶里,殺伐果決的霸道總裁嗎?
“顧承嶼,你愛過我嗎?”
江幼笙就像是被遺忘在荒漠的綠植一樣,奄奄一息,失去所有的生機。
“小三差點流產,那我呢?”林薇指了指身上的病號服,“你的妻子躺在醫院里,你有沒有想過她是不是生病了?萬一她快要死了呢?”
江幼笙說著說著,大顆大顆的眼淚從眼角滑落。
“別說這種話賭氣。”
顧承嶼蹙眉,他和江幼笙結婚七年,幾乎未見江幼笙有什么病痛。
顧承嶼權當江幼笙在耍性子,只能耐心哄。
“笙笙,我只是犯了男人會犯的錯。”顧承嶼墨色瞳孔緊縮,他一把抓住江幼笙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