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有人對善寧下的手?”黎懋瀾沉吟道,“這心疾難道還能作假不成?”
“若是中毒,盧院正應當知曉。”尹玖茉按了按眉心,“或是是我多心,他讀書太勞累的緣故。
江宛青看重他,這般小的年紀便要學到凌晨,也許是這讓他傷了身體。
善寧這孩子還是同善顥他們一塊兒住吧。”
尹玖茉要把善寧接去與善顥他們同住的消息馬上傳到了江宛青的耳朵里。
她看著病床上的黎善寧,眼淚不停地往下掉:“我可憐的孩兒,竟要遭這份罪。而她竟然還要把我兒搶了去!”
香云在一旁道:“姨娘,萬萬不可把少爺送過去。少爺現在年歲還小,又是夫人名義上的學生,只怕這一去就被迷了心智。”
香云有些話欲又止,江宛青卻明白了,她眼角含淚冷笑:“是了,搶了我夫君還不夠,竟連我的孩兒也不放過!
說甚將我寧兒月兒記作嫡子嫡女,不過就是自己下不了蛋來搶別人家孩兒!
若不是我兒這一場病,我老早就被她送出府去!
我在這府里生活了二十多年!憑什么她一來便要把我的一切都奪了過去!”
香云也嘆道:“這夫人好手段。不光籠絡了少爺小姐們,連二房三房都攏了去。老夫人現在也對她青睞有加。姨娘,只怕咱們真是留府上不得了。”
“老天終究是對我有幾分憐憫。寧哥兒這一場病,破了那毒婦的謀算。”江宛青已經失了之前的溫婉。
一個連侯爺面都見不著的姨娘,溫婉有何用?只能送作他人為墊腳石。
“不能讓善寧去棲梧苑!”江宛青下定了決心。
隔日尹玖茉便接到消息,黎善寧不愿同母親分開,哭鬧著傷了身,又是折騰了很久。
尹玖茉嘆口氣:“大人之間的恩怨何苦為難孩子。”
絳桃插嘴道:“瞧著寧少爺并不是那般撒潑的人,看來定是姨娘指使。”
黎善寧之前被姨娘逼迫著每日讀書,性格陰郁了很多。
直到最近與兄弟姐妹一起才好上許多。
尹玖茉終究還是沒有狠下心來。
雖然她跟江宛青之間不可共容,可黎善寧的病終究還是讓她軟了三分心腸。
心臟病若是處理不好,只怕是要隨時丟了命。
只可憐善寧,本是個聰明孩子,之前習武也十分歡喜,還頗為用功。如今竟然成了連門都不得出的病秧子。
尹玖茉嘆了口氣,心道這情路是注定不能一帆風順不成。
她卻偏不認。
尹玖茉沉思片刻,提筆寫了一張紙,然后遞給絳桃,對她低聲吩咐了幾句,然后道:“她若肯,便叫她把證據拿來。”
江宛青拿到這封信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女人是不是磕絆了腦袋?”?
香云遞給江宛青一杯參茶問道:“姨娘,何事這般驚訝?”
“這女人突發奇想,竟說若是我說出引大公子去賭的幕后之人,便兌現諾把管家權交給我。”江宛青冷笑道。
香云卻掩飾不了喜色:“這般不是更好么?姨娘不用離府,竟然還能拿到管家之權?”
“你以為她會讓我如此好過?前段日子便大張旗鼓的送了良籍過來,又讓眾人皆知我已不再是侯爺妾室。”江宛青眼中的憤色難掩,“不就是想讓我無法在侯府立足?”
“這般行徑,又怎么會讓我掌中饋?美名其曰聘我為總管事,竟然把我當成管家之流!如此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