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柱給李良花帶來的影響,還在持續。
隔三岔五的有人來關心她,找到失散多年的親人如何如何。
她還得裝模作樣的感慨,煩不勝煩。
肖文大概從她的態度猜到了七八分。
鑒于老丈人李老串的離譜操作,叔伯大概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有可能更勝一籌。
“有心事就跟我說,別憋在心里頭。”
他對良花說道。
“沒有我三叔從前是個刻薄的人,現在比從前更刻薄了。”
良花心里猶豫著,到底沒能把心底的事兒說出來。
“去渠便再看看吧,你不是要寫一篇報告。”
良花轉移了話題,往水壺里倒了水揣上。
肖文也就當不知道,隨她去了。
指導員要來采風,附近村子里的人聽到消息的多有來湊熱鬧的,王二旦首當其沖。
“肖指導員為咱們修渠,可六組那些王八蛋還占著渠秀在他們那兒,不讓我們敞快地用水,也不知道存的什么心思,我得找肖指導員說說。”
張圓圓聽得皺眉,“槍打出頭鳥,你可別亂來啊,這事兒可不是你能操心的。”
王二旦不以為意,“肖指導員肯定是能聽得進去建議的人。”
肖文的確聽得進去,但他的能力有限,渠修到哪兒也不差他一個人說了能算的。
一見面,王二旦連珠炮似的吐槽和抱怨,讓肖文招架不住。
只能一臉無奈地對他笑,“修建支渠還是需要縣里溝通過才行,不然各方面條件達不到也沒法修。”
王二旦略有些失望,但肖文說得也在理,只能訥訥地說,“肖指導員,我知道了。”
隨即也就不纏在他身邊來。
“大侄女!”
良花聽見這話聽得后脊背發涼,驚得她不敢動。
慌亂之間,她將目光投向不遠處的玉儂婆媳。
“姨,小妹,怎么沒見我四叔啊。”
李秀云沒意識到良花的不安,大喇喇地說著,“我爸照顧我媽呢,我媽現在都癱啦,動不了,得有人看著她。”
良花有些愧疚,自從渠段修建好之后,再沒去看過四叔四嬸。
“那我”
話還沒說完,李三柱就出現在她們眼前。
“大侄女兒,哎呦,我另一個大侄女也在啊,你達你媽呢,怎么不見他們,我好不容易從報紙上看到良花的消息,今天還碰上了你們,這么些年,可是想死我了!”
李秀云皺眉,她對這個三伯的印象還停留在嘴臭刻薄上,沒想到多年不見還是印象里那個樣子。
“這是”
李三柱的眼睛往玉儂身上飄,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隨即笑起來。
“也是老熟人啊,山里一別,也十幾二十年了吧。”
玉儂對她倒是沒了什么印象,一聽是良花和秀云的叔伯,也就禮貌地問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