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恰好關注著李秀云這頭，伸出手將人扶住。

“小心，你抓著我的袍子，我在前頭給你帶路，這樣互相有個照應。”

李秀云心有余悸，應了下來，抓著阿斯腰間袍子的一角跟上。

阿斯在行路時回過頭看了一眼，笑著，“你把頭縮進去，躲我背后，閉上眼睛，抓牢了我的袍子不用看路。”

李秀云被吹得腦袋發麻，這時候也顧不上其他的，點了頭躲在他身后。

阿斯牽著馬，護著李秀云高高大大的個子，剛好能擋下許多刺人的沙土。

呈文走在最前頭，迎面的風吹得他睜不開眼，只能轉過身背對，倒退著行走。

看著李秀云手扶在阿斯腰間，腦袋縮在他背后。

他們靠得那樣近，李秀云幾乎整個人都縮在了阿斯的影子里。

親昵又登對。

一股混合著冰碴的冷風猛地灌進他的口鼻，嗆得他咳嗽起來，嗓子像是被小刀割了一樣疼。

“呈文你沒事吧。”

阿斯和李秀云都朝著他這頭看著。

呈文擺擺手，剛想說沒事，一個重心不穩，隨即跌倒在地。

“呈文！”

“呈文！”

李秀云和阿斯的聲音隔著風聲傳來，帶著擔憂。

呈文沒有回頭，只是高高舉起手臂，胡亂地揮了揮，示意自己無礙。

阿斯快步上前將他扶了起來。

為他拍了拍身上粘上的冰碴。

“慢點，我們不急，雖然風大又冷，夜里面也能凍死人，但是只要我們還在走動就不怕。”

“沒事。”

呈文的聲音略顯生硬，他拂開阿斯的手，動作有些急，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抵觸。

他重新轉過身，面對著凜冽的寒風，不再看身后那兩人，“走吧，快到了。”

他再次邁開步子，微微側著頭，瞇著眼，讓風像刀子一樣割在側臉上。

阿斯看著呈文倔強的背影，回頭對秀云遞過一個安撫的眼神，低聲道：“跟緊我。”

秀云點了點頭，手指依舊緊緊攥著阿斯袍子的一角。

三人一馬，在廣闊的冰河上沉默前行。

風呼嘯著穿過空曠的河面，喧囂活躍。

阿斯和李秀云走在了前頭。

呈文的眼睛不可避免的，追隨著前方那兩個幾乎貼在一起的背影。

風將阿斯寬大的袍角吹得呼啦啦作響，時而會拂過秀云的褲腳。

他看到阿斯時不時側過頭，對縮在他身后的秀云低聲說些什么，風聲太大，呈文聽不清，只能看到秀云偶爾輕輕點頭。

阿斯大概是提醒秀云注意腳下，手臂很自然地向后伸，虛虛地一直護著。

他們走得那樣穩。

阿斯高大挺拔的背影為秀云擋住了絕大部分的風雪，他們仿佛自成一個小世界，風雨不透，外人難以介入。

而他自己，卻在這冰天雪地里，被吹得東倒西歪，連保持基本的體面都顯得吃力。

呈文斂著眼皮，手揣著，遙遙看向岸邊。

“往這頭走吧，我記得老人的家在這個方向。”

他指著東南方向，朝著阿斯和李秀云說起來。

“好。”

阿斯牽了馬，慢慢調整方向。

陽光普照，這會兒暖和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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