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贓并獲,他無法抵賴,在嚴厲審訊下,終于崩潰招供。
他并非直接受命于“海鬼”,而是被一個活躍在濟州與新羅之間的走私商人發展,用金銀收買,定期將營壘內的動向,特別是與銀礦、兵力部署相關的消息,通過信鴿或利用采買機會交接,傳遞給那個走私商人。
至于消息最終流向何處,他并不清楚,只知與“海上的大人物”有關。
順著這條線,張巡立刻派出精干小隊,前往新羅邊境追查那個走私商人,希望能找到通向“業皇”或“海鬼”上層的線索。
濟州島雖然成功挫敗了一次偷襲,并清除了內患,但“業皇”勢力對白銀的迫切需求,以及其展現出的滲透能力和不畏風暴的瘋狂,讓扶余慈和張巡都感到壓力倍增。
王玄策在倭國的行動,顯得愈發關鍵。
……
四日時間轉瞬即逝。
難波京郊外,那座約定會面的佛寺,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寂靜。
因地處偏僻,香火本就不旺,入夜后更是杳無人跡,只有風吹過松林的沙沙聲,以及偶爾傳來的幾聲夜梟啼鳴。
王玄策提前一個時辰,帶著通譯和四名最得力的護衛,悄然抵達佛寺附近。
他并未進入寺內,而是在蘇我倉麻呂提供的會面地點——禪房不遠處的一片茂密竹林中潛伏下來。
這里視野極佳,既能觀察到禪房的正門和側窗,又便于隱蔽和撤離。
他留下通譯和兩名護衛在竹林邊緣警戒接應,自己則帶著兩名身手最好的護衛,如同貍貓般悄無聲息地潛至禪房后窗下,借著一叢灌木的掩護,屏息凝神。
時間一點點過去,夜色漸深,月光被流云遮掩,天地間一片晦暗。
約莫子時前后,一陣極其輕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并非一人,而是至少三四人,步履沉穩,顯然都身懷武藝。
他們停在禪房外,低聲用倭語交談了幾句,聲音壓得極低,聽不真切。
隨即,禪房的門被輕輕推開,幾人魚貫而入,燭光亮起,映出窗紙上晃動的人影。
王玄策小心地用手指蘸濕,在窗紙上戳開一個小孔,向內窺視。
禪房內共有四人。
主位上一人,身著深色倭國貴族常服,背對著窗戶,看不清面容,但看其坐姿氣度,應是主導之人。
他對面坐著兩人,其中一人身形瘦小,穿著倭國平民服飾,但眼神銳利,顧盼間精光四射,正是王玄策手下之前描述的“業皇”密使特征。另一人則作武士打扮,腰間佩刀,應是護衛。
還有一人站在主位之人身后,似是隨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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