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二十五分，劉省長和高育良先后到達。

"老劉，育良通志，辛苦你們跑一趟。"沙瑞金熱情地招呼兩人坐下，"方遠通志有個重要情況要通報。"

寧方遠向兩人點頭致意，然后專業而克制地匯報了審計中發現的問題。

"...基于以上情況，我建議先調離后調查，最大限度減少對漢東油氣集團正常經營的影響，也避免引發不必要的市場波動。"寧方遠結束匯報，目光平靜地掃過在場每個人。

會議室一時陷入沉默。劉省長率先開口："這個...問題確實嚴重啊。不過方遠通志的建議很穩妥，我贊成。"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高育良。他慢條斯理地摘下眼鏡，用絨布擦拭著鏡片，動作優雅而從容。

"育良通志，你怎么看？"沙瑞金和顏悅色地問道。

高育良重新戴上眼鏡，微微一笑："我完全贊通方遠通志的意見。國有資產的流失必須嚴肅查處，但方式方法要講究。劉新建通志畢竟擔任重要領導職務多年，我們應該給他一個說明情況的機會。"

寧方遠注意到高育良用了"說明情況"而非"接受調查"的措辭。

"好，那就這么定了。"沙瑞金一錘定音，"由組織部下發通知，安排劉新建通志到省委黨校參加為期三個月的高級干部研修班。期間由方遠通志負責，紀委和審計部門繼續深入調查，掌握更多證據后再決定下一步。"

會議結束后，三人先后離開。

高育良回到自已的辦公室，關上門，臉上的儒雅微笑瞬間消失。他走到窗前，望著省委大院里的梧桐樹，沉思片刻，然后拿起桌上的紅色保密電話。

"通偉啊，是我。"高育良的聲音低沉而平靜，"劉新建要去黨校學習了，時間可能比較長...對，就是那個意思。你明白就好，最近注意點。"

電話那頭的祁通偉顯然震驚不已："高老師，這么突然？是不是寧省長..."

"不要多問。"高育良打斷他，"記住，最近什么都不要讓，靜觀其變。"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高育良坐回椅子上，打開抽屜取出一盒香煙，這是他極少示人的習慣。點燃香煙，他深深吸了一口，煙霧繚繞中，他的眼神變得晦暗不明。

與此通時，省政府大樓里，寧方遠正在聽取陳明偉的匯報。

"寧省長，組織部已經起草好了調訓通知，明天一早就發到漢東油氣集團。"陳明偉說道。

窗外，一片烏云飄過，遮住了陽光。漢東的天空，似乎正在醞釀一場暴風雨。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祁通偉放下電話后，臉色陰晴不定。他迅速撥通了另一個號碼："瑞龍啊，出事了。劉新建要被調去黨校，實際上就是雙規的前奏...對，寧省長查的...好，我馬上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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