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沒有半句廢話,直接從兜里掏出錢,將十塊錢拍在了窗口的臺面上,
“我媳婦病得很重,耽誤不起。
麻煩你再仔細看看,有沒有加號,或者剛退號的。”
李紅梅臉上的表情瞬間變了,她臉上的不耐煩消失了,換上了一副諂媚的笑。
“哎喲,您等等,我這就給您查查……”她手腳麻利地在掛號本上翻找起來,
“咦!還真巧了!剛才正好有個人退了號!您看,這就是緣分!”
陳凡心中冷笑,這所謂的“退號”,怕不是她自己變出來的。
他懶得揭穿,付了錢,拿過那張來之不易的號條,扶著妻子轉身就走。
三樓婦產科走廊,擠滿了待產和檢查的孕婦以及家屬。
“陳主任,12號!”
陳凡扶著林芳晴走進診室。
診室里坐著一個五十多歲,戴著眼鏡的男醫生,神情專注。
姓名:陳國華
狀態:專注,嚴謹
內心想法:下一個病人……嗯?這個孕婦面色很差,眼瞼有水腫,情況恐怕不太好,得仔細檢查。
陳凡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一半。
找對人了!
“醫生,我妻子懷孕五個月,最近一直頭暈眼花,今天肚子也疼得厲害。”
陳凡簡明扼要地說明了情況。
陳主任立刻給林芳晴量了血壓,又聽了胎心,臉色瞬間變得嚴肅。
“高壓160,低壓110!這是重度妊娠高血壓綜合征!必須立刻住院!”
“住院?”張翠蘭一聽就慌了神,腿一軟差點坐地上,
“醫生,這……這病很嚴重嗎?”
“非常嚴重!”陳主任的語氣不容置疑,
“隨時可能發生抽搐、昏迷,甚至危及母子生命!不能再拖了!”
陳凡的心臟猛得一跳,他沒想到會這么嚴重,
“醫生,要……要多少錢?”張翠蘭顫著聲音問。
不是張翠蘭心疼錢,而是沒錢醫生不會救治。
“先準備一百塊吧,包括住院費、檢查費和藥費,后續看情況再說。”
一百塊!
在1985年,對一個漁民家庭來說,這無疑是一筆天文數字。
如果是平常,陳凡家里湊湊還是能拿出來的。
但現在是禁漁期,地里的莊稼也還沒有到秋收的時候。
而家里的積蓄基本被陳大海拿去接濟白寡婦了。
張翠蘭的臉瞬間血色盡失,她張了張嘴,想說點什么,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媽,錢的事不用你管。”陳凡按住母親的肩膀,他轉向陳主任,目光堅定,
“醫生,我們立刻住院!錢,我來想辦法!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妻子和孩子!”
陳主任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但眼神異常堅毅的男人,鄭重地點了點頭:
“你放心,我們會盡全力。”
辦住院手續,交了四十塊押金,陳家所有的積蓄就這么見了底。
躺在病床上,林芳晴看著丈夫,眼里全是擔憂:
“凡哥,還差那么多錢,可怎么辦啊……”
“放心,山人自有妙計。”陳凡替她掖好被角,臉上帶著輕松的笑容。
他確實有辦法。
別人賺錢靠力氣,他賺錢,靠的是一雙能看穿萬物的眼睛!
村東頭那片被村民視為“鬼哭礁”的礁石下,埋著一塊價值連城的龍涎香,前世幾年后才被一個外地人無意中發現。
不過龍涎香賣錢還得先去找賣家,需要時間,暫時先不考慮。
“媽,你在這兒照顧好芳晴,我去去就回。”陳凡對母親交代道。
“凡子,你……你上哪兒弄錢去?可別干傻事啊!”張翠蘭一把拉住他。
“放心吧媽,你兒子我有分寸。”
陳凡大步走出醫院,迎著縣城午后刺眼的陽光,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走在縣城坑坑洼洼的土路上,兩旁的店鋪和行人都成了模糊的背景,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搞錢!
路過一個擺地攤賣舊貨的,幾個蒙著灰塵的瓶瓶罐罐隨意堆在地上。
若是換了旁人,得了金手指,此刻怕是已經兩眼放光,想著撿漏一個古董,從此走上人生巔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