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急停點頭:“差不多。”
余磊聽完,整個人都沉默了。他緩緩坐下,眼神有點呆。
“那么,這個項目就成了待定項目?”
“目前,是的。”
“所以……集團那邊抽調人馬來加大力度推進,但是…”
“上面的意思,就是環保影響大,推進難度很大。”這句話給余磊干沉默了。
“是的。”黃急停看著手中的煙,“總得來說,轉正是好事。實在不行,樹挪死,人挪活。”
“艸,”余磊可不喜歡這鬼話,自己三十多,要錢沒錢,要房沒房,困在這孤島上,人生都毀了一半。
打光棍不說,跟社會都脫節了,人際關系,甚至親情都沒了。
但是現在讓余磊負責總圖規劃,說白了就是這個項目的‘門面工程’。現在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開工,這些都是工程審批必備的資料和文本。
莫清零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他知道余磊不是在抱怨,而是在說一個現實問題。
他們這些基層員工,往往只是項目鏈條上的一環,上面的決策、博弈、資源調配,他們根本無法左右。可一旦項目終止,他們只能各回各家,選擇分流,要么自己辭職另謀生路。
這也是為什么電廠的兩口子天南地北的,同一個集團廣西分流都可能給你弄到新疆去。
因為新廠都是又偏僻,又遠的,離婚常事。
“那…怎么辦?”莫清零低聲問。
“你說呢?”
“干活吧。”莫清零抱怨幾句,“明天龔經理有的損你干活了。”
余磊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繼續干吧,反正現在也沒有其他選擇。希望早日投標,賺點錢。”
莫清零點點頭,語氣忽然認真起來:“放心吧,兄弟,這個項目啥都有,唯一沒有的就是錢,否則,我們這么慘?”
余磊看著他,笑了:“你小子,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懂事了?”
“我這叫……情商覺醒。”莫清零咧嘴一笑。
辦公室里沒有第三人的聲音,因為黃急停早就去吹填工作區域了。
差不多晚上十點。
皮卡的轟鳴聲在外面。
“回去嘍。”
梁司機吼了聲,忙了一夜,走,宵夜。
這個點來接人,估計是龔經理安排的,跟接送囚犯一樣,島上你扔,車一走,你也走不回去。
島上連個路燈都沒有,就算走出廠區,也下班了。
在石頭埠向海大道上,離小學不遠,他們上了南大橋剛轉彎,就看到巨大的霓虹燈招牌,紅色的“小陳燒烤”四個大字光彩奪目,四周一圈的圖案不停地變幻著。
“燒烤?”
“誰說來的?”三人不吱聲,梁司機罵了聲“丟”,他看著莫清零,“你不是天天嘟囔著吃夜宵嗎?”
“我沒錢。”
這個夜宵攤有近五百平米的面積,擺了幾十張臺面,可以容納一兩百人就餐,新開的夜宵攤,頂棚的兩邊,垂掛下多顆滿天星。
很顯然,這個老板是有眼光的,知道這里未來會有很多人消費。
“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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