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摩神……您沉醉的,從來不是您釀造的神酒,對嗎?”
這句話如同驚雷,在小小的教堂內炸響!
蘇摩猛地抬起頭,空洞的眼神中第一次出現了劇烈的波動,震驚地看向無咎。
無咎繼續平靜地說道,仿佛在陳述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
“您釀造出足以讓神明也沉醉的酒,并非為了掌控眷族,也不是為了追求極致的享樂。
您只是想……麻醉自己。
麻醉那份對神生、對永恒、對某種……‘意義’缺失的巨大虛無感。
您放任眷族墮落,與其說是統治,不如說是一種……消極的逃避。
您渴望的,或許不是信徒的崇拜,而是有人能真正將您從這場漫長的醉夢中……喚醒。”
無咎的話語,一字一句,如同最鋒利的手術刀,精準地剖開了蘇摩層層包裹的內心,直抵那顆在神酒中浸泡了千年、已然銹蝕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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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摩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那副麻木的面具徹底碎裂,露出了下面那張寫滿了痛苦、迷茫和巨大悲傷的臉。釀造出連神都能醉倒的美酒,是他天賦的恩賜,卻也成了他永恒的詛咒。
他無法醉倒,卻比任何飲者都更渴望沉醉,以此來對抗神明生命中那無邊無際的、令人發狂的虛無。
“我……”蘇摩的聲音沙啞得如同破舊的風箱,“我只是……太累了……”
他看著無咎,看著無咎那雙仿佛能洞悉靈魂的眼睛,看著無咎身上那股歷經毀滅與重生后沉淀下來的、與眾不同的氣息。
然后,他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舉動。
這位釀造之神,緩緩地、鄭重地,向著無咎,也向著赫斯提雅,彎下了他的膝蓋。
“或許……你說得對。”
蘇摩的聲音帶著一種解脫般的疲憊,
“我的酒,救不了任何人,也救不了我自己……赫斯提雅,或許……你的‘家’,才是對的。”
他抬起頭,目光掃過莉莉,那個他曾經漠視、任其自生自滅的眷族孩子,如今在另一個神的殿堂中獲得了新生。
他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一絲真正的、屬于神明的愧疚與釋然。
“公會……我會配合一切安排。
蘇摩眷族……是時候解散了。”
蘇摩的聲音很輕,卻如同最終的審判。
教堂內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轉折驚呆了。
無咎的一席話,竟然讓一位神明低頭認錯,甚至愿意解散自己的眷族?
赫斯提雅看著跪在地上的蘇摩,眼神復雜,最終化為一聲嘆息。
她上前一步,扶起了蘇摩:“先起來吧,蘇摩。
或許……你可以暫時留在這里。灶火旁,總能找到一絲溫暖。”
莉莉看著這一幕,淚水再次涌出。這一次,是為了她曾經的信仰,也為了她新生的希望。
貝爾和韋爾夫相視無,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撼。
無咎靠在床頭,緩緩閉上了眼睛。
疲憊如潮水般涌來,但他的內心卻異常平靜。
他感知到了蘇摩神性中那絲微弱的、尋求改變的意愿。拯救一個靈魂,或許比贏得一場戰爭游戲,意義更加深遠。
窗外,歐拉麗的夜幕悄然降臨。
赫斯提雅眷族的灶火,在這個夜晚,似乎燃燒得格外溫暖,它不僅照亮了一個迷途少女的新生,也或許,將為一位迷失的神明,指引一條通往救贖的路徑。
而洞察了神明墜落真相的無咎,在沉睡中,嘴角勾起一抹近乎于“悲憫”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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