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慶幸垂暮之年,終能嘗到長大的滋味,以成人模樣赴死,老身知足了。
秦玄輕輕摩挲著下巴道:“先去整理下儀容吧。你這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雖非凡品,可有些部分著實粗淺。譬如需飲鮮血這點,實在不夠高明。新鮮血液所含能量稀薄,遠非上乘之源。若能汲取純凈之力,你一次輪回九日便可功成,何須耗費九十天光陰?三個月變數太多,風險太大。此**威能雖盛,弊端亦顯。
既然承諾助你登臨絕頂,現既解了走火入魔之危,接下來自當指點武學精要。具體事宜容后再議。此刻你先整肅衣冠,傳令山門放我兩位同伴進來。再備些飯食——連日奔波未曾好生用膳。”
他毫不客套地提出。既已施救如此大恩,討頓像樣飯菜也不算逾矩。說來這方世界里,唯獨在西夏皇宮那幾日才算嘗過珍饈。西夏雖貧弱,御膳卻絕不寒酸。
天山童姥莞爾應允。莫說佳肴,此刻即便他要**宴,她也愿親自掌勺。就讓小敏帶你稍歇。那丫頭得我真傳,你帶著的小女娃應是李秋水孫女吧?觀其小無相功與北冥神功的底子,必是被當作嫡傳栽培。小敏資質尚可,你不妨順便點撥幾句。說來我們逍遙派,師徒皆是半吊子。
可曾想過,二十載春秋竟能濃縮在九晝夜?梅蘭竹菊與符敏儀生平首見姥姥展露這般歡顏,那喜悅明晃晃地漾在眉梢眼角。
靈鷲宮眾人紛紛拿出最好的東西款待秦玄,顯然他治好了童姥的頑疾。
天山童姥心情愉悅。
整個靈鷲宮九部的女子,皆視童姥為天。
有她在,她們活得自在逍遙,誰也不愿見到靈鷲宮分崩離析。
因此,秦玄醫好童姥,便是整個靈鷲宮的恩人。
眾姑娘各展所長,為秦玄備下豐盛宴席。
靈鷲宮內歡聲笑語,熱鬧非凡。
秦玄不禁感嘆,虛竹簡直是塊木頭!
在這般環境中還能堅守清規戒律,他沒立地成佛,只怕是佛祖的選拔標準出了問題!
“秦宮主,童姥不會在飯菜里**吧?”
“她與皇祖母是死敵,先前對皇祖母恨之入骨的模樣我們都瞧見了,可得當心。”
李清露壓低聲音,生怕被正忙碌的符敏儀聽見。
秦玄失笑。
李清露不過十六歲,自幼長于深宮,嬌生慣養。
哪見過童姥那般癲狂模樣?
即便童姥現已恢復,可心中陰影一時難消。
“無妨,她不會。”
“童姥這等人物,豈會與你一個小輩計較?”
“你雖遮著面紗,可她一眼便認出了你。”
畢竟李秋水的血脈太過明顯,后輩女子皆似一個模子刻出。
“她還察覺你身負小無相功與北冥神功,當即斷定你是李秋水的傳人。”
“堂堂公主,何必畏縮?”
“大方些,反倒能贏得她的敬意。”
李清露心想有理,自己身為皇祖母傳人,可不能墮了威風。
有秦宮主在此,何須擔憂。
石清露取下遮面巾,從容落座,靜待宴席開始。
秦玄微微頷首,畢竟出身與天性擺在那兒,想明白后,石清露這般舉止才合乎常理。
不多時,一桌稀奇古怪的野味便擺了上來,比皇宮御膳還要張揚怪異。
若在秦玄的時代,這一桌珍饈足以讓人鋃鐺入獄。
但在此刻,管它稀不稀有,評判標準只有一條——好吃與否!
更令人意外的是,相比西夏鮮明的西北風味,桌上竟出現了大量海鮮。
秦玄甚至懷疑,天山童姥連遠在海邊的島主都收服,純粹是為了滿足自己吃海鮮的嗜好。
很快,天山童姥再度現身。
她神情端莊。
可秦玄瞧著她的裝束只覺得違和——年紀再大,外表終究是個九歲孩童!
一個小姑娘硬要打扮成大人模樣,再怎么嚴肅也顯得格格不入。
“這一桌如何?”
“西夏皇宮雖也精致,卻拿不出這些海味。”
“李秋水雖執掌一國,但論享受,姥姥我可比她強出三條街。”
得,連這都要攀比。
時刻惦記對方,倒也算另類的“情深義重”了!
“確實,許久未嘗海鮮,今日正好解饞。”
“你們都坐下一起吃,飯菜這么多,人多才熱鬧。”
梅蘭竹菊與符敏儀仍站著,毫無入席之意。
吃飯時被人盯著看,秦玄實在不自在,又不是不會吃,何必監督!
“坐吧,既然秦宮主開口,你們便一同用膳。”
“今日是姥姥的大日子,人多更喜慶。”
天山童姥一聲令下,四人立刻坐下,沒有半分猶豫。
看來這些姑娘對她并非唯恐避之不及。
小丫頭,你是李秋水的血脈,我身為她的大師姐,你見了我連聲奶奶都不喊,實在不知禮數。
李清露被這突如其來的責問驚得身子一顫。
連忙喚了聲。
天山童姥滿意地頷首:這才像話。我們之間的恩怨歸恩怨,你們這些小輩的禮數可不能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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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宮主,你看我這徒兒如何?
雖說符敏儀算不得正式**,但梅蘭竹菊四婢常年侍奉童姥左右,與親傳**也無甚差別了。
馬馬虎虎吧,比起清丫頭可差遠了。
再配上你們逍遙派那糟糕透頂的授徒方式,這符姑娘算是被你徹底耽誤了。
梅蘭竹菊這幾個丫頭,天資本就稍遜符姑娘一籌。
偏生你教導得更為差勁,比蘇星河還不如。他好歹懂得因材施教,你這純屬填鴨式傳授。
這幾個丫頭遇見童姥你,真不知是祖上造了什么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