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跪坐在書房地毯上，指尖拂過一本淺棕色筆記本，是她結婚初期買的，里面寫滿了傅斯年的養胃食譜，每道粥品旁都畫了小圖標，標著“晨起喝”“睡前溫”，甚至備注了他討厭的芹菜碎要挑干凈。筆記本邊緣被翻得發毛，是她之前反復翻看調整食譜時磨的，現在卻被壓在一堆舊文件下，蒙了層薄灰。

她剛想把筆記本放進抽屜，就聽到門口傳來腳步聲。林薇薇拎著個牛皮文件袋走進來，臉上掛著甜笑：“蘇晚姐，斯年哥讓我送份合同過來，你看到他了嗎？”說話間，她“不小心”撞在書桌角，手里的咖啡杯脫手，深褐色的液體徑直潑在筆記本上，字跡瞬間暈開，像塊丑陋的污漬。

“呀！我的手怎么這么笨！”林薇薇趕緊蹲下身，拿出紙巾胡亂擦拭，眼淚在眼眶里打轉，“蘇晚姐，這是什么呀？是不是很重要？都被我弄臟了，對不起”

蘇晚捏著筆記本的手緊了緊，指腹蹭到濕冷的咖啡漬，心里像被什么東西硌著，鈍鈍地疼。她沒說話，只是慢慢把筆記本抽出來，指尖劃過暈開的“小米粥加山藥”，那是傅斯年上次胃痛后，她特意查資料加的配方。

“又怎么了？吵吵鬧鬧的。”傅母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看到地上的咖啡漬和林薇薇泛紅的眼眶，立刻皺起眉，“蘇晚，你怎么回事？薇薇好心送文件，你還讓她把東西弄臟？這筆記本是什么寶貝，值得你擺臉色？”

“媽，不怪蘇晚姐。”林薇薇拉著傅母的胳膊，聲音軟得發膩，“是我自己不小心，跟蘇晚姐沒關系，您別罵她。”

蘇晚站起身，把濕筆記本放在窗臺上晾著，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沒事，舊東西，臟了就臟了。”

“舊東西也不能讓你這么糟蹋薇薇！”傅母不依不饒，指著蘇晚的鼻子，“斯年娶你回來是讓你照顧他，不是讓你跟薇薇置氣的！你要是連這點事都做不好，不如早點離開傅家！”

“媽！”傅斯年的聲音突然傳來，他剛從樓下上來，看到窗臺上的筆記本，還有蘇晚眼底的疲憊，眉頭皺得很緊。他走過去，拿起筆記本，指尖觸到未干的咖啡漬，看到上面工整的字跡和小圖標，心里莫名一緊，這字跡，和上次那張濕便簽上的一模一樣，連畫圖的風格都像。

“斯年哥，都怪我。”林薇薇撲到傅斯年身邊，哭得更兇，“我把蘇晚姐的筆記本弄臟了，你別生氣，我賠她一本新的”

傅斯年沒看林薇薇，目光落在蘇晚身上：“這是你寫的？”

“是。”蘇晚的聲音很輕，“之前查了很多資料，想著你的胃不好，記下來方便做。”

傅母立刻打斷：“記了又怎么樣？還不是沒讓斯年好好吃幾頓？倒是薇薇，天天給斯年熬粥，比你用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