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暫得喘息機,星宮秘初窺
身后遠處,劍嘯與鬼嚎交織的轟鳴聲漸漸被風雪聲掩蓋,最終歸于沉寂。
那場突如其來的遭遇戰結果如何,陸昭并不關心。是青城劍宗弟子憑借劍陣擋住了那枯骨長老,還是慘遭屠戮,都與他無關。他只需要那場沖突能為他爭取到足夠的時間。
借著這寶貴的喘息之機,陸昭將速度提升到極致,帶著司徒影一路向東北方向疾馳,徹底遠離了雪狼丘和黑風山脈的核心區域。
他一連變換了數次方向,甚至不惜動用了一張得自司徒烈儲物袋中的、頗為珍貴的“千里遁形符”,瞬間遠遁千里,徹底擺脫了那股如同附骨之疽般的鎖定感。
終于,在一天一夜不間斷的飛遁后,他們抵達了北地邊緣,一片名為“寂凍荒原”的苦寒之地。
這里靈氣更加稀薄,環境極端惡劣,終年刮著足以凍裂金石的白毛風,幾乎是生命的禁區,連修仙者都極少踏足。
在一處被萬年冰層覆蓋的巨大冰川腳下,陸昭以暗星雙刃輕易開鑿出一個深達百丈的簡陋冰洞,并布下了數層隱匿和防御禁制。
“暫時安全了,在此休整。”陸昭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連續的逃亡、戰斗、療傷,即便以他金丹期的修為和堅韌的心性,也感到了一絲倦怠。
“是,公子。”司徒影恭敬應道,臉上也滿是風霜與疲憊,但眼神卻依舊明亮。她主動承擔起布置臨時洞府的任務,將冰洞內部收拾得盡量整潔,并取出蒲團等物。
陸昭盤膝坐下,先是仔細檢查了靈獸袋中忠伯的情況。老者依舊昏迷,但生機平穩,只是需要時間恢復。他將其放出,置于一旁,又布下一個小小的聚靈陣助其緩慢吸收靈氣。
然后,他才開始真正靜下心來,全力運轉《星辰訣》,吸收著稀薄的天地靈氣和納戒中靈石的靈力,修復著最后的傷勢,補充消耗巨大的真元。
司徒影安靜地守在一旁,也抓緊時間運功恢復。她深知實力不足只會成為公子的拖累,不敢有絲毫懈怠。
冰洞內陷入了長久的寂靜,只有兩人平穩的呼吸聲和外界永無休止的風嚎。
數日之后。
陸昭緩緩睜開眼睛,眸中神光湛然,如同寒星。耗費數日功夫,并再次動用了一絲“虛空星核之種”的本源之力,他終于將傷勢徹底痊愈,修為也恢復到了巔峰狀態,甚至因為此次生死歷練,金丹愈發凝練,實力隱隱有所精進。
他看向一旁的司徒影,她仍在入定之中,氣息相比數日前渾厚了不少,顯然也獲益匪淺。
陸昭沒有打擾她,而是手腕一翻,將之前從那黃泉引路補給點和鬼面執事身上得來的幾枚玉簡拿了出來。
之前匆忙,只看了大概,現在正好仔細研究一下,或許能找到更多關于黃泉引路、血魔宗動向,以及那“星宮”的線索。
他拿起一枚看起來最古舊、材質也最特殊的暗紅色玉簡,神識緩緩沉入。
這枚玉簡并非黃泉引路的制式物品,似乎是那鬼面執事的私藏,里面記載的并非情報,而是一篇殘缺的、名為《血煞煉魂篇》的邪道功法,似乎是血魔宗的某種秘術分支,內容血腥殘忍,陸昭略一瀏覽便皺眉放下。
又拿起幾枚記載日常情報的玉簡,內容大多瑣碎,無非是各地人員調動、資源運輸之類,價值不大。
直到他拿起最后一枚顏色最深、幾乎呈墨黑色的玉簡時,星眸忽然傳來一絲微弱的悸動。
這玉簡被下了極其隱蔽的禁制,若非星眸感知敏銳,幾乎難以發現。
陸昭眼神微凝,指尖星芒閃爍,小心翼翼地向禁制探去。這禁制手法詭異,帶著濃濃的血煞氣息,顯然是血魔宗的手段,極其歹毒,強行破除很可能會導致玉簡自毀。
但他對力量的控制早已妙到毫巔,星眸更是能洞察禁制運轉的細微破綻。花費了約莫一炷香時間,他終于無聲無息地繞過了禁制的核心,神識成功探入了玉簡內部。
玉簡內的信息并不多,卻讓陸昭的目光瞬間變得銳利起來!
里面并非文字,而是幾幅模糊卻蘊含奇特意境的星圖,以及寥寥數句用古老魔文寫就的箴!
那星圖的構圖風格,與他在星族遺跡中所見,與那無名古書上的記載,甚至與“虛空星核之種”內部的某些印記,有著驚人的神似之處!只是這星圖更加殘破、扭曲,充滿了一種邪異、墮落的味道,仿佛是星辰的另一面。
而那幾句魔文箴,經過星眸的解析推演,大意竟是:
“星軌逆亂,宮門將啟;
古魔之血,可鑰星辰;
北冥之極,幽影浮陸;
圣教重光,終焉歸一……”
星宮!古魔之血!北冥之極!幽影浮陸!
這些詞語組合在一起,讓陸昭心中震動不已!
血魔宗(圣教?)竟然也在尋找星宮?!而且他們似乎掌握著某種以“古魔之血”開啟星宮的方法?他們認為星宮位于“北冥之極”的“幽影浮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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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信息量太大了!
星宮究竟是什么?為何星族(炎曦族?)的遺產指向它,如今連血魔宗也與其扯上關系?甚至為此大動干戈,與黃泉引路、司徒桀勾結,攪動北地風云?
這枚玉簡顯然是血魔宗內部流通的絕密信息,不知怎會落到一個黃泉引路的執事手中。或許是兩宗合作期間的某種信息交換?
陸昭壓下心中的波瀾,將這枚玉簡鄭重收起。這條線索極其重要,或許關乎一個巨大的秘密。
他又將之前得到的那塊來自地攤、記載著星辰觀測法的殘破玉簡拿出,與剛才所得信息相互印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