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墨寒一下子泄了力,手臂緩緩從蘇與之身上滑落,低著頭。
“好,”沉默片刻,邁步走到蘇與之前面,背對著她,“你留在這,我走。”
蘇與之:“……”
看著-->>謝墨寒失落遠離的背影,這回輪到蘇與之發愣了。
這里是宸王府嘯月樓,謝墨寒走了,讓她留下是什么意思?
謝墨寒讓蘇與之留下,是因為他怕了,六年前蘇與之暴斃,當時他看著“蘇與之”的尸體,就不大相信蘇與之死了。
其實他一直都知道蘇與之在暗中找蘇硯知,他毀了她的一樁好姻緣,想用找到蘇硯知來彌補。
蘇與之說不用了,他便以為蘇與之知道了當年的事,對他恨之入骨。
六年,兩千多個日夜,只有謝墨寒自己知道是怎么熬過來的,他不愿意也不想再經歷一個六年。
他怕。
他怕她走了就再也不回來了。
他寧愿蘇與之待在這里,他走,至少他還能遠遠地看上她一眼。
謝墨寒說走就走,一連好幾日都不見謝墨寒的影子,偌大的宸王府好像真的留給了蘇與之。
何念安受了驚嚇,云巧把穆津送給蘇與之的那塊琥珀放進荷包里,給何念安戴在身上。
每隔三日,蘇與之給何念安施一次針,折騰了幾次,何念安的驚厥之癥好得差不多了。
因為綁架的事,洪承儒還派人過來給蘇與之道歉來著,是他們一時不慎,沒看住孩子,學堂加派了一些人手護衛學生們的安全。
于是蘇與之又親自把何念安送去了洪承儒的學堂,親自負責每日接送,上下學的路上,每日都能看見無心和赤陽,巷子口停著一輛馬車,她和何念安離開,無心赤陽和那輛馬車也離開。
安置好了何念安,該處理這次綁架事件的始作俑者了。
蘇與之送何念安去學堂后,讓賀家大郎帶著如嬤嬤直奔京兆府。
到了京兆府,府尹李大人告訴她,綁架何念安的青霄雙義兄弟,正昏迷著。
昨日謝墨寒審了一宿,那對兄弟拒不承認受人指使,動了一遍大刑,受了傷。
蘇與之讓如嬤嬤說如何唆使青霄雙義綁架何念安經過。
又親自給青霄雙義施針,幾針下去,那對兄弟轉醒,和如嬤嬤對口供。
到底是腦子轉不過來彎,忠義過頭,堅持是他們自己綁的何念安。
他們不承認受人指使,證據鏈無法閉合,連如嬤嬤的罪都定不了,更扯不到蘇嫣然頭上。
蘇與之沉著臉,心涼了半截,恨不得一針扎死這對二百五。
李大人見蘇與之為難,揮了揮袖子讓衙役把青霄雙義兄弟帶走。
“行了,何老弟,”下巴點了點跪在地上,哆哩哆嗦的如嬤嬤,“這不是還有一個?她可是蘇家人,就先把她的主子,蘇家二小姐帶過來。”
兩個衙役領命出去,半個時辰,回來了,蔫頭耷腦的,沒帶回人。
“大人,那蘇家人說如嬤嬤做的事,和他們二小姐無關,讓大人處置了就是,還把我們臭罵了一頓,說是吵到了蘇千戶歇息。”
“啪!”
李大人瞪著眼睛拍了一下驚堂木,“蘇家人竟如此無賴!”
蘇同和身為五品官員,又有皇上親賜的食邑千戶,沾了點皇親國戚……
本就證據不足,蘇家人耍賴不放人,把罪責推到如嬤嬤身上,還真一時拿他們沒辦法,李大人混跡官場多年,此時也犯了難。
“蘇家人縱容奴仆綁架長樂伯,罪加一等,特案特辦,流程從簡,勞煩李大人親自去蘇家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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