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冒出來的一句閑聊,可能是蘇與之心虛,也可能是她的錯覺,總感覺謝墨寒的這句話,隱隱藏著幾分試探的意味。
蘇與之神色坦然,唇角揚起淺淺笑意。
“趕到這了,”頓了頓,笑意里多了幾分揶揄意味,小心翼翼地問,“下官搶了蘇二小姐的院子,殿下不會是要拿我問罪吧?”
謝墨寒似乎突然又不高興了,輕哼一聲,不搭理她的做戲調侃,繼續往前走。
“住得不習慣?”
說的是蘇與之住在宸王府不習慣。
蘇與之愣了愣,她還沒和謝墨寒說要搬出去住的事,謝墨寒怎么會知道?
賀家大郎不愿意賣東街巷子的院子,讓她和云巧住進去就行,賀家大郎自己還擠在官府搭建的救濟房里,她和云巧怎么好意思住進去。
只能另尋院子,暫時繼續住在宸王府,找到合適的院子再和謝墨寒提離開的事。
順著謝墨寒的話,點點頭。
“合適。”
謝墨寒沒接著追問,兀自往前走。
蘇與之想起前幾日去謝墨寒書房,見到的那幅畫像,當時好奇,是什么時候畫的?
盡管她如今是何語,和謝墨寒之間只能算上下級關系,蘇與之還是很想知道這個聽起來有些矯情的問題。
嘴比腦子快,她叫住謝墨寒。
“殿下。”
“嗯?”
謝墨寒回頭看她。
蘇與之怔愣一瞬,后知后覺想起來,謝墨寒已認定她娶了宸王妃,說不定把宸王妃假死逃走的賬,也算在她頭上。
他們是情敵。
她以一個情敵身份謝墨寒什么時候畫的王妃畫像,很難不讓人懷疑,她在挑釁謝墨寒,是貼臉找挨揍。
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隨口道。
“天氣轉涼,殿下記得添加衣物。”
謝墨寒鼻音“嗯”了一聲。
“走吧。”
賀家大郎被順天府小吏的人送回東街巷子的院子。
謝墨寒說他和何大夫有事相商,讓云巧自己坐馬車回去了。
高大華麗紅頂馬車,停在順天府門口,謝墨寒抬步上馬車,矮身,朝蘇與之伸出手掌。
蘇與之腦子里還想著畫像的事,想都沒想地搭上謝墨寒的手,借力上了馬車。
謝墨寒側身讓蘇與之矮身進馬車,然后他跟著進去。
一系列動作自然得好像曾經做過很多次。
兩人面對面坐下之后,才意識到不對勁。
蘇與之眸色頓了一下,謝墨寒拉她上來,她沒道謝就算了,居然在謝墨寒前面進的馬車,屬實僭越了。
謝墨寒深邃而探究的目光落在蘇與之臉上,詫異于自己居然再次把何語看當成了蘇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