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州城外的喊殺聲隔著十里地都能聽得一清二楚，馬蹄踏在泥濘的官道上濺起漫天泥水，我勒住韁繩，望著遠處被濃煙籠罩的城池，心跟著揪成了一團。

    “林長老，你看那城外！”身旁的李銳伸手一指，聲音里帶著幾分驚駭。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廬州城墻外密密麻麻布滿了數十個巨大的土堡，這些土堡約莫兩丈來高，用夯實的泥土和粗壯的圓木搭建而成，外形像一個個倒扣的巨大飯碗，緊密地圍在城墻下，形成了一道堅固的屏障。蒙古士兵躲在土堡后面，不斷地用弓箭和投石機向城墻上射擊，城墻上的南宋守軍奮力還擊，卻因為土堡的遮擋，很難傷到對方，只能被動地防守，不少士兵中箭倒地，慘叫聲此起彼伏。

    “這就是蒙古人的新戰術？”我眉頭緊鎖，心里暗暗吃驚。之前只聽說蒙古人用土堡推進攻城，卻沒想到這些土堡竟然如此堅固，如此密集。它們就像一個個移動的堡壘，一步步逼近城墻，讓守軍根本無從下手，照這樣下去，廬州城破只是時間問題。

    “林長老，我們該怎么辦？這些土堡太硬了，弓箭射不穿，火攻也燒不起來，兄弟們沖了幾次都被打回來了！”前來接應我們的廬州守將張校尉騎著馬跑了過來，臉上滿是焦急和疲憊，他的盔甲上沾滿了血跡，顯然已經激戰了很久。

    我拍了拍張校尉的肩膀，沉聲道：“張校尉別急，先帶我去城墻上看看情況，我們再想辦法。”

    跟著張校尉穿過擁擠的城門洞，一路登上城墻，眼前的景象更是慘不忍睹。城墻上的士兵大多帶傷，有的胳膊被箭射穿，有的腿被石頭砸斷，卻依然咬著牙堅持戰斗。城墻的墻體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箭孔和投石留下的凹痕，不少地方已經出現了裂縫，隨時都有坍塌的危險。

    “林長老，你看那些土堡，”張校尉指著城外，“蒙古人每天都會推著土堡往前挪個幾十步，現在最前面的土堡離城墻已經不到五十步了，他們隨時都能從土堡里沖出來，架起云梯攻城！我們已經傷亡了上千弟兄，再這樣下去，真的頂不住了！”

    我點了點頭，目光緊緊盯著那些土堡，大腦飛速運轉。這些土堡確實棘手，夯土的質地非常堅硬，普通的刀劍和弓箭根本無法對其造成破壞，而且土堡之間相互連接，形成了交叉火力，想要從正面突破幾乎不可能。但凡事都有弱點，土堡是用泥土做的，最怕的就是水和震動，只要能找到辦法讓土堡的結構松動，就能將其摧毀。

    “張校尉，蒙古人的土堡有沒有什么明顯的弱點？比如出入口在哪里？有沒有設置排水設施？”我問道。

    張校尉想了想，說道：“每個土堡側面都有一個小門，供士兵進出和運送物資，至于排水設施，倒是沒注意，不過這些土堡搭建得很倉促，應該沒考慮那么多。”

    “好！”我眼睛一亮，心里有了一個主意，“李銳，你立刻帶幾個弟兄，喬裝成蒙古士兵，悄悄摸過去，看看那些土堡的小門結構，還有周圍的地形，特別是有沒有靠近水源的地方。記住，一定要小心，別被發現了。”

    “明白！”李銳抱拳應道，立刻挑選了幾個身手敏捷、懂蒙古語的丐幫弟子，換上了繳獲的蒙古軍裝，趁著夜色的掩護，悄悄溜下了城墻。

    我則留在城墻上，繼續觀察蒙古軍的動向。蒙古軍的攻勢很猛烈，除了用土堡掩護射擊外，還不斷地派出小股部隊試圖架云梯攻城，城墻上的守軍奮力抵抗，一次次將他們打退，但傷亡也在不斷增加。我看到一名年輕的士兵被一箭射中胸口，從城墻上摔了下去，他的同伴想要去救他，卻被密集的弓箭逼了回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落在蒙古軍的陣中，被亂刀砍死。

    我的心里一陣刺痛，這些士兵都是為了保衛家園而戰，我不能讓他們白白犧牲。我摸了摸懷里的青銅丐缽，缽身微微發熱，似乎在回應我的情緒。自從魂晶嵌入后，傳功缽的力量越來越強，解鎖的“時空感知”技能能讓我看到未來的幾種可能性，但這次面對蒙古人的土堡，我卻遲遲看不到破局的希望，看來這個難題，還得靠我自己想辦法解決。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李銳帶著弟兄們回來了，身上沾了不少泥土，顯然是經歷了一番驚險。

    “林長老，摸清情況了！”李銳喘著粗氣說道，“那些土堡的小門都是用木板做的，外面釘了一層鐵皮，不太好破壞。不過我們發現，蒙古人搭建土堡的時候，為了圖方便，很多土堡都建在了低洼處，而且離城外的護城河不遠，只要我們能把護城河里的水引到那些低洼處，就能泡軟土堡的地基，讓它們坍塌！”

    “太好了！”我興奮地一拍大腿，“這正是我想要的！張校尉，廬州城里有沒有足夠的工具？比如鐵鍬、鋤頭，還有用來挖水渠的工具？”

    張校尉連忙說道：“有！城里有不少鐵匠鋪和木匠鋪，工具肯定夠，而且還有很多百姓自愿幫忙，只要林長老有辦法，我們一定全力配合！”

    “好！那我們就分兩步走！”我立刻說道，“第一步，連夜挖渠，把護城河里的水引到蒙古土堡集中的低洼處，泡軟他們的地基；第二步，我帶著破蒙軍的弟兄，利用丐幫的輕功，悄悄摸到土堡附近，用改良后的火藥包炸掉他們的小門，沖進土堡里打亂他們的部署！”

    “火藥包？”張校尉愣了一下，“林長老，普通的火藥包威力太小，恐怕炸不開那些釘了鐵皮的木門吧？”

    我笑了笑，從懷里掏出一個用油紙包著的東西，遞給張校尉：“這不是普通的火藥包，是我專門改良過的，里面加了硝石和硫磺的比例，威力比普通火藥包大了三倍不止，別說木門，就算是石頭墻，也能炸出一個洞來！”

    這改良后的火藥配方，是我根據現代化學知識琢磨出來的。古代的火藥威力有限，主要是因為硝石、硫磺和木炭的比例不對，我調整了三者的比例，又加入了一些干燥的木屑增加燃燒速度，威力果然大幅提升，之前在反間諜行動中，就用這種火藥包摧毀過蒙古間諜的藏身之處，效果非常好。

    張校尉接過火藥包，掂量了一下，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神色：“太好了！有了這東西，我們一定能攻破蒙古人的土堡！”

    “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動手！”我立刻下令，“李銳，你帶一百名破蒙軍弟子，跟著張校尉去組織百姓挖渠，務必在天亮前把水渠挖通，將水引到蒙古土堡那里！我帶另外一百名破蒙軍弟子，準備火藥包和攀爬工具，等天亮后，趁蒙古軍不備，突襲他們的土堡！”

    “是！”李銳和張校尉齊聲應道，立刻下去安排了。

    接下來的幾個時辰，廬州城里一片忙碌。百姓們拿著鐵鍬、鋤頭，跟著士兵們一起，在城墻下挖起了水渠。大家都知道，這是在為保衛家園而戰，一個個干勁十足，沒有人叫苦叫累。我則帶著破蒙軍的弟子們，在城里的空地上準備火藥包，將一個個改良后的火藥包用麻布包好，系上引線，又準備了攀爬城墻的繩索和鉤子，以及用來偽裝的蒙古軍裝。

    青銅丐缽一直揣在我的懷里，微微發熱，似乎在為我提供力量。我能感覺到，它的“地形感知”技能在不斷地運轉，幫我探測著城外的地形，標記出蒙古土堡的位置和薄弱點，這讓我對接下來的突襲更有信心了。

    天快亮的時候，李銳派人來報，水渠已經挖通了，只要打開護城河的閘門，水就能順著水渠流到蒙古土堡所在的低洼處。我點了點頭，示意他們暫時不要開水閘，等我們的突襲部隊靠近土堡后再行動。

    東方泛起魚肚白，天邊漸漸亮了起來。蒙古軍的攻勢暫時停了下來，士兵們在土堡里休息、吃飯，準備天亮后的新一輪進攻。他們顯然沒有想到，我們會在這個時候發動突襲。

    “弟兄們，跟我上！”我低喝一聲，帶領著一百名破蒙軍弟子，悄悄從城墻的排水口溜了出去。排水口很窄，只能容一個人通過，我們一個個小心翼翼地鉆出去，落在城外的草地上。

    城外的霧氣還沒有散，能見度很低，這正好為我們提供了掩護。我們穿著蒙古軍裝，低著頭，假裝是巡邏的蒙古士兵，朝著最近的一個土堡摸了過去。

    離土堡還有十幾步遠的時候，一個蒙古士兵從土堡的小門里走了出來，打著哈欠，看到我們，用蒙古語問道：“你們是哪個小隊的？怎么在這里巡邏？”

    我身后的一名丐幫弟子精通蒙古語，立刻上前回-->>應道：“我們是左翼小隊的，長老讓我們來換班！”

    那蒙古士兵沒有懷疑，點了點頭，就準備轉身回去。就在這時，我使了個眼色，身邊的兩名破蒙軍弟子立刻撲了上去，捂住他的嘴，一刀抹了他的脖子，干凈利落地解決了他。

    我們趁著霧氣，快速沖到土堡的小門旁。我讓兩名弟子守住門口，防止里面的人出來，然后親自拿起一個火藥包，點燃引線，塞進了門縫里，又用一塊石頭頂住，防止火藥包被推出來。

    “快躲起來！”我大喊一聲，帶著弟兄們迅速后退，躲到了不遠處的一個土坡后面。

    “轟隆！”一聲巨響，火藥包baozha了，巨大的沖擊力將土堡的木門炸得粉碎，木屑和鐵皮飛濺，土堡的墻體也晃動了一下，上面的泥土紛紛掉落。

    土堡里的蒙古士兵被炸得暈頭轉向，尖叫著沖了出來，想要看看發生了什么事。我們早已做好了準備，趁著他們混亂之際，揮舞著刀棍沖了上去，與蒙古士兵展開了激烈的搏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