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流民安置點的空地上，手里拿著根木棍在地上畫著簡易的陣型圖，周圍圍了一圈年輕的流民，個個眼神里又期待又有點緊張。遠處，峨眉派的弟子正在教女眷們制作急救包，全真教的道長則在給老人們講解養生之道，整個安置點熱鬧得像個小集市，卻又透著股井井有條的勁兒。
    “都看好了，”我用木棍指著地上的圓圈和橫線，“咱們丐幫的‘街巷防御陣’，講究的就是‘藏’和‘襲’。你們看這幾個圓圈，是咱們的隱蔽點，蒙古兵進來的時候，你們就躲在里面，等他們走過了，再從后面偷襲，用短刀砍他們的腿——記住，別跟他們硬拼，咱們的優勢是熟悉地形。”
    一個皮膚黝黑的小伙子舉起手，他叫狗蛋，是半個月前從鄧州逃過來的，家里人都被蒙古兵殺了，眼里總帶著股狠勁兒：“林長老，要是蒙古兵人多怎么辦？咱們這幾個人，怕是不夠打啊。”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心里也明白他們的顧慮——這些流民大多沒練過武，手里最多只有鋤頭鐮刀，面對裝備精良的蒙古騎兵，難免會害怕。“人多不怕，咱們有連弩車。”我朝不遠處的軍工坊努了努嘴，“雙兒正在改良連弩車，到時候會給你們每個隱蔽點配一臺，蒙古兵一來，先放箭打亂他們的陣型，再趁機偷襲，保管讓他們有來無回。”
    狗蛋還想說什么，旁邊一個穿著補丁衣服的中年漢子拉了拉他的胳膊，漢子叫王老實，以前是鄧州的獵戶，會點射箭的本事：“林長老說得對，咱們現在不是孤身一人了，有丐幫的兄弟幫咱們，還有連弩車，肯定能打贏蒙古兵。”
    我笑著點頭，心里也挺欣慰。這半個月來，我一直在琢磨怎么把流民也編進防御體系里——襄陽城里能打仗的就那么多人，蒙古軍一來，光靠丐幫、宋軍和江湖門派，怕是顧不過來。流民們大多受過蒙古兵的迫害，對蒙古人恨之入骨，只要稍加訓練，就能成為一支不錯的輔助力量。
    “王大哥，你以前是獵戶，箭法肯定好。”我看向王老實，“我打算讓你帶一隊人，負責操作連弩車，你看行不行？”
    王老實眼睛一亮，連忙點頭：“行！當然行！只要能殺蒙古兵，讓我干什么都行！”
    我又指了指狗蛋：“狗蛋，你力氣大，就負責帶著幾個人埋踏雷，跟著丐幫的弟子學怎么選位置，怎么偽裝，別讓蒙古兵看出來。”
    狗蛋也使勁點頭，臉上的緊張少了不少，多了幾分堅定。
    安排好流民的訓練，我剛站起來，就看到陳默氣喘吁吁地跑過來，手里還抱著個鐵架子，上面裝著幾根弩箭，看起來像是連弩車的零件：“林長老，快！雙兒姑娘把連弩車改良好了，讓您過去看看，說是能對付蒙古騎兵！”
    我心里一喜，連忙跟著陳默往軍工坊跑。軍工坊里，雙兒正站在一臺嶄新的連弩車前，手里拿著個扳手調試著什么，旁邊圍了幾個工匠，個個臉上都帶著興奮的神色。
    “公子，你可來了！”雙兒看到我，連忙招手，“你看這改良后的連弩車，我把箭槽改成了可旋轉的，一次能裝十支箭，還加了準星，射程比以前遠了五十步，最重要的是，它能射穿蒙古兵的皮甲！”
    我走到連弩車前，仔細看了看——這臺連弩車比之前的小巧了不少，方便在街巷里移動，箭槽果然是旋轉式的，上面刻著細密的刻度，準星是用青銅做的，亮晶晶的。雙兒遞過來一把弩箭，箭頭上涂著黑色的東西，聞著有點刺鼻。
    “這箭頭上涂的是‘破甲油’，”雙兒解釋道，“是用桐油和硝石熬的，射在皮甲上能滲透進去，讓皮甲變脆，更容易射穿。我還在箭尾加了羽毛，飛得更穩。”
    “太好了！”我忍不住拍了下手，“趕緊多造幾臺，流民那邊還等著用呢。對了，能不能再改良一下，讓它能射火箭？蒙古騎兵的馬最怕火，要是能射火箭，肯定能把他們的馬驚著。”
    雙兒眼睛一亮：“我早就想到了！你看，這里有個小槽，”她指著連弩車的箭槽旁邊，“里面可以裝上火油，箭射出去的時候，會經過火石，自動點燃，變成火箭。不過火油不多，得省著點用。”
    我心里更高興了，拉著雙兒的手說：“雙兒，你真是咱們的大功臣！等打贏了蒙古軍，我一定向耶律幫主申請，給你記個大功！”
    雙兒臉一紅，低下頭繼續調試連弩車：“公子客氣了，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對了，李銳大哥從鄧州回來了，說蒙古軍的騎兵最近經常在鄧州到襄陽的路上巡邏，好像在探查咱們的防御情況。”
    我心里一沉，蒙古騎兵的機動性強，要是他們摸清了咱們的防御弱點，發起突襲，麻煩就大了。“走，咱們去找李銳問問情況。”
    找到李銳的時候，他正在情報堂整理情報，臉上沾著不少灰塵，看起來累得夠嗆。看到我進來，他連忙站起來：“林長老，您來了。我正想跟您匯報，蒙古軍的騎兵最近活動頻繁，大概有五千人，分成了十隊，每天在襄陽外圍的山道上巡邏，還抓了不少附近的村民，不知道在問什么。”
    “肯定是在問咱們的防御工事和糧草存放位置。”我皺著眉頭，“咱們得想個辦法，不能讓他們這么肆無忌憚地探查。你覺得，咱們能不能在他們巡邏的山道上設埋伏，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李銳眼睛一亮：“我也是這么想的！我查了下，蒙古騎兵每天都會經過黑風口，那里兩邊是山，中間只有一條窄路，正好適合設埋伏。咱們可以讓昆侖派的弟子帶著改良后的連弩車埋伏在山上，等蒙古騎兵過來，先射火箭驚他們的馬，再用連弩車射他們，肯定能重創他們。”
    我點頭同意：“好，就這么辦。你去通知吳峰長老，讓他帶五十名昆侖弟子，再帶上十臺改良連弩車，今天晚上就去黑風口設埋伏。記住，別戀戰，打退他們就行，主要是讓他們知道咱們有準備，不敢再隨便探查。”
    李銳領命而去，我又讓人去通知王老實，讓他帶著幾個流民跟著去，順便學習怎么操作連弩車，也好積累點實戰經驗。
    當天晚上，黑風口那邊果然傳來了好消息——昆侖弟子和流民們配合得很好，先用火箭驚了蒙古騎兵的馬，再用連弩車射穿了他們的皮甲，蒙古騎兵死傷了一百多人，剩下的倉皇而逃，還繳獲了十幾匹戰馬和幾十把彎刀。
    王老實回來的時候，臉上滿是興奮的紅光，拉著我的手不停地說：“林長老，太痛快了！那連弩車太厲害了，一箭就把蒙古兵的皮甲射穿了，他們嚇得魂都沒了，掉頭就跑！”
    狗蛋也跟著嚷嚷：“我也砍到一個蒙古兵的腿！他疼得嗷嗷叫，跑都跑不動！”
    看著他們興奮的樣子，我心里也暖暖的。這些流民以前都是任人宰割的羔羊，現在卻能拿起武器保衛自己，保衛襄陽，這就是咱們團結起來的力量。
    接下來的幾天，流民們的訓練更積極了。王老實帶著人練習操作連弩車，準頭越來越準；狗蛋他們則跟著丐幫弟子在街巷里熟悉地形，埋踏雷、設陷阱，做得有模有樣。有時候，我還會讓他們和丐幫弟子進行模擬對抗，剛開始的時候，流民們還會手忙腳亂，后來越來越熟練，甚至能偶爾“打敗”丐幫弟子，贏得一片歡呼。
    這天上午，我正在和曹友聞將軍、丘處機道長他們在城樓上查看防御工事，突然看到遠處的山道上有一隊蒙古騎兵往這邊過來，大概有五百多人，手里還拿著不少云梯，看起來像是要試探性地進攻。
    “來了！”曹友聞將軍握緊了手里的長槍，“林長老，你看咱們要不要應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