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清風觀后山的土坡上,手里攥著根草莖,看著遠處襄陽城的方向。晨霧還沒散,城墻上隱約能看到走動的人影,不用想也知道,那是柳長風的人。蘇晴剛從城里回來,臉色比昨天還難看,說柳長風把丐幫糧庫的糧食分給了幽冥教的人,還放話出來,要是三天內沒人敢投靠他,就把耶律幫主拉去城門口斬首。
    “舵主,咱們不能再等了!”阿武蹲在我旁邊,手里的鐵棍被他磨得發亮,“再等下去,幫主就真的危險了!”
    我沒說話,腦子里全是蘇晴帶回來的消息。柳長風現在手里有兩大籌碼:一是糧庫,二是幫主。糧庫里的糧食夠他手下的人吃半個月,要是不切斷他的糧道,就算我們能沖進城里,也打不過餓肚子的叛軍——不對,是打不過吃飽飯的叛軍。而且柳長風把幽冥教的人安排在糧庫周圍,那些人手里有弩箭,硬沖就是送死。
    “蘇晴,你說糧庫的糧食是從哪里運進來的?”我突然問。
    蘇晴愣了一下,想了想說:“陳長老說,柳長風的糧食是從城外的官倉運過來的,每天早上都會有三輛馬車從西門進城,直接拉到糧庫。”
    “官倉?”我皺了皺眉,“柳長風怎么能調動官倉的糧食?”
    “好像是跟朝廷里的主和派官員勾結了,那些官員想借柳長風的手除掉丐幫,以后就好跟蒙古談條件。”蘇晴嘆了口氣,“現在城外的官倉周圍也有柳長風的人看守,想搶糧也不容易。”
    我摸了摸懷里的青銅丐缽,缽身還是涼的,自從上次在寒山寺觸發了防御技能,這玩意兒就沒再動靜過。我盯著遠處的官道,突然有了個主意:“搶不了官倉,咱們可以燒糧道。只要把那三輛馬車燒了,柳長風的糧庫就斷了補給,用不了幾天,他手下的人就會鬧起來。”
    阿武眼睛一亮:“對啊!舵主你真聰明!咱們找個地方埋伏起來,等馬車過來,一把火給它燒了!”
    蘇晴卻皺起了眉:“可是柳長風肯定會派人護送馬車,那些護送的人都是凈衣派的精銳,還有幽冥教的教徒,咱們只有三百多人,要是打不過怎么辦?”
    “所以不能硬打。”我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土,“咱們得用計謀。蘇晴,你跟陳長老聯系,讓他在城里散布消息,就說蒙古的人要過來搶糧,讓柳長風分兵去守其他城門。然后咱們在官道旁邊的樹林里埋伏,等護送的人少了,再動手。”
    蘇晴點了點頭:“這個辦法可行。我現在就去給陳長老送信,讓他盡快散布消息。”
    “好。”我轉頭看向阿武,“你去把兄弟們分成三組,第一組負責準備柴火和煤油,第二組負責在樹林里挖陷阱,第三組跟我一起埋伏,等馬車過來就動手。記住,動作要快,別讓人發現了。”
    阿武應了一聲,轉身就去安排了。我蹲在地上,用樹枝在地上畫了個簡易的地圖,標注出埋伏的位置和逃跑的路線。陽光透過樹葉灑下來,照在地圖上,我突然想起了現代的軍事演習,那時候我們也經常搞這種伏擊戰術,沒想到現在竟然用在了南宋。
    中午的時候,蘇晴回來了,說陳長老已經在城里散布了消息,柳長風果然上當了,分了一半的人去守北門和東門,護送馬車的人只剩下二十多個。我心里一喜,趕緊讓兄弟們收拾東西,往官道旁邊的樹林里轉移。
    樹林離官道不遠,中間隔著一片麥田,現在正是麥子成熟的季節,金黃色的麥子長得比人還高,正好可以用來隱藏。我們把柴火和煤油藏在麥田里,又在官道上挖了幾個陷阱,上面鋪上樹枝和干草,看起來跟平時沒什么兩樣。
    等了大概一個時辰,遠處傳來了馬蹄聲。我趴在麥田里,偷偷往外看,只見三輛馬車慢悠悠地走了過來,每輛馬車旁邊都有七八個凈衣派的弟子護送,手里拿著刀和弩箭,還有兩個幽冥教的教徒走在最前面,穿著黑色的衣服,臉上蒙著面。
    “來了!”阿武在我旁邊小聲說,手里的鐵棍握得更緊了。
    我示意大家別出聲,等馬車走到陷阱旁邊。第一輛馬車剛走到陷阱上面,突然“咔嚓”一聲,車輪陷了進去,馬受驚了,嘶叫著跳了起來。護送的人一下子慌了,紛紛圍過去,想把馬車拉出來。
    “動手!”我大喊一聲,從麥田里跳了出去,手里的鐵棍朝著一個凈衣派弟子的腦袋砸過去。那弟子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我砸倒在地。兄弟們也從麥田里沖了出來,有的往馬車上扔柴火,有的跟護送的人打了起來。
    幽冥教的教徒反應很快,從懷里掏出符紙,嘴里念念有詞,符紙一下子就著了,朝著我們扔過來。我趕緊躲開,符紙落在地上,燒起了一團火。我摸了摸懷里的青銅丐缽,突然感覺到缽身發熱,一股暖流從懷里傳出來,傳遍了全身。
    “小心!”蘇晴大喊一聲,一把推開我。我回頭一看,一個幽冥教的教徒正拿著一把匕首朝著我刺過來,蘇晴手里的青鋼劍一下子就刺穿了他的喉嚨。那教徒倒在地上,身體抽搐了幾下,就不動了。
    “謝謝。”我對蘇晴說。
    蘇晴搖了搖頭:“別廢話,趕緊燒馬車!”
    我這才想起正事,趕緊拿起煤油,往馬車上潑去。阿武已經點燃了柴火,扔在馬車上,“轟”的一聲,馬車一下子就著了起來,濃煙滾滾,嗆得人睜不開眼。護送的人見勢不妙,想逃跑,卻被兄弟們圍了起來,沒一會兒就被解決了。
    第二輛和第三輛馬車見前面出事了,想掉頭逃跑,卻被我們挖的陷阱攔住了,車輪陷在里面,動彈不得。我們趕緊跑過去,往馬車上潑煤油,點火。不一會兒,三輛馬車都燒了起來,火光沖天,連遠處的襄陽城都能看到。
    “快走!”我大喊一聲,帶著兄弟們往樹林里撤退。剛跑沒幾步,就聽到遠處傳來了馬蹄聲,柳長風的人肯定是看到火光,趕過來了。我們鉆進樹林里,沿著之前規劃好的路線,一路往清風觀跑去。
    回到清風觀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老道士給我們端來了熱水,我們坐在偏殿里,一邊喝水一邊喘氣。阿武興奮地說:“舵主,咱們這次干得太漂亮了!三輛馬車全燒了,柳長風肯定要急瘋了!”
    我笑了笑,心里卻沒那么輕松。燒了糧道只是第一步,接下來還要想辦法救出幫主。我摸了摸懷里的青銅丐缽,缽身已經涼了下來,剛才那股暖流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我突然想起了方鶴鳴長老說的話,青銅丐缽是初代傳功缽,里面藏著很多秘密,不知道下次觸發技能會是什么時候。
 &n-->>bsp;  晚上,我躺在草堆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里全是明天的計劃,我想再派蘇晴去城里看看情況,看看柳長風有沒有什么新的動靜。突然,外面傳來了敲門聲,我一下子坐了起來,握緊了手里的鐵棍。
    “誰?”我問。
    “是我,陳長老。”外面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我趕緊起身開門,看到陳長老站在門口,身上沾了不少泥,臉色很著急。“陳長老,你怎么來了?是不是城里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