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里的廝殺聲震得耳膜發疼,我揮刀砍倒一個撲上來的蒙古兵,回頭就看見趙虎正被三個幽冥教教徒圍在中間。他背上已經添了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手里的鋼刀都快握不住了,卻還在咬牙堅持。
    “趙虎!我來幫你!”我大喊著沖過去,青銅丐缽在掌心發燙,“破邪”的金光順著刀柄蔓延到刀刃上。一刀下去,最前面那個教徒的長劍直接被劈成兩段,他還沒反應過來,我的刀已經架在了他脖子上。
    剩下兩個教徒見狀,對視一眼就想跑,趙虎哪會給他們機會,忍著疼追上去,一刀一個解決了他們。“娘的,這些龜孫子真不經打!”他抹了把臉上的血,咧嘴笑了笑,可剛笑到一半,就疼得齜牙咧嘴。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掃過戰場——我們這邊傷亡已經快過半,弟子們大多帶傷,能站著的沒幾個了。而山坡上的敵人還在往下沖,箭雨像不要錢似的往我們這邊射,再這么耗下去,別說去襄陽平叛,我們這些人都得死在這山谷里。
    “不能硬拼!”我扯著嗓子喊,“所有人往馬車那邊退!用馬車當掩護!”
    弟子們聽到指令,紛紛往錢坤躺著的馬車靠攏。錢坤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正靠在車轅上,手里握著一把短劍,雖然臉色蒼白,眼神卻很堅定。“林舵主,要不你們先走吧,別管我了。”他喘著氣說,“我這傷……只會拖累你們。”
    “說什么胡話!”我瞪了他一眼,“咱們是一起從蘇州出來的,要走就一起走,誰也不能落下!”
    就在這時,山坡上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緊接著有人喊:“柳長老有令!放下武器投降者,既往不咎!若敢頑抗,格殺勿論!”
    我抬頭一看,只見一個穿著凈衣派服飾的中年男人騎著馬站在山坡上,手里拿著一面繡著“柳”字的旗幟。看他的穿著,應該是柳長風身邊的得力助手,八袋長老張磊。
    “張磊!你這個叛徒!”錢坤氣得渾身發抖,“柳長風勾結蒙古人,背叛丐幫,你竟然還幫他!你就不怕被丐幫的規矩處置嗎?”
    張磊冷笑一聲:“規矩?現在丐幫的規矩是柳長老定的!錢坤,你識相點就趕緊勸林越投降,不然等我們沖下去,你們一個都活不了!”
    我心里一動,張磊這話倒是提醒了我——柳長風的人里,有不少是被脅迫的凈衣派弟子,他們未必真心想跟著柳長風叛亂。要是能策反他們,說不定能扭轉戰局。
    “張磊,你別在這妖惑眾!”我提高聲音,確保山坡上的人都能聽到,“柳長風早就跟蒙古人勾結了!他私吞蒙古人的賄賂,還想把丐幫賣給蒙古人當狗!你們跟著他,遲早會被蒙古人滅口!”
    張磊臉色一變:“你胡說!柳長老都是為了丐幫好!”
    “為了丐幫好?”我冷笑一聲,從懷里掏出之前在李嵩密室里找到的密信——那是幽冥教寫給蒙古密使的,里面提到了柳長風收受蒙古賄賂的事,“大家看好了!這是幽冥教寫給蒙古密使的信,里面清清楚楚寫著,柳長風收了蒙古人十萬兩白銀,答應幫蒙古人控制丐幫!你們要是不信,可以自己過來看!”
    山坡上的人頓時騷動起來,不少弟子交頭接耳,顯然是被我說動了。張磊急了,拔出長劍喊道:“別聽他胡說!那信是假的!趕緊沖下去,殺了他們!”
    可他喊了半天,卻沒幾個人動。有個年輕的凈衣派弟子猶豫著問:“張長老,林舵主說的是真的嗎?柳長老真的收了蒙古人的錢?”
    “當然是假的!”張磊厲聲說,“他這是在挑撥離間!”
    “是不是挑撥離間,你們心里清楚!”我繼續喊道,“柳長風軟禁幫主,控制糧庫,還勾結蒙古人和幽冥教,這些都是事實!你們當中,有不少人是被他脅迫的,我知道你們不想背叛丐幫!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只要你們放下武器,我可以向幫主求情,饒你們一命!要是你們執迷不悟,等我們平定了叛亂,你們就是丐幫的罪人,到時候可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我的話剛說完,山坡上就有幾個弟子扔下了武器,大喊著:“我投降!我不想當叛徒!”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越來越多的弟子放下武器,從山坡上走下來,走到我們這邊。張磊氣得臉都綠了,揮著長劍想阻止他們,卻被幾個弟子按在了地上。
    “張磊,你就別掙扎了!”一個弟子說,“柳長風是叛徒,我們不會再跟著他了!”
    看著越來越多的弟子倒戈,我心里松了一口氣——沒想到這分化戰術這么管用。現在我們這邊不僅多了幾十個人手,還繳獲了不少武器和弓箭,再也不用像剛才那樣被動了。
    我讓人把張磊綁起來,然后走到那些倒戈的弟子面前,對他們說:“謝謝你們能迷途知返。我知道你們當中很多人都是被柳長風脅迫的,只要你們真心悔改,丐幫不會追究你們的責任。現在,我們要去襄陽平定叛亂,救出幫主,你們愿意跟我們一起去嗎?”
    “愿意!”弟子們齊聲喊道,“我們跟林舵主一起去!殺了柳長風這個叛徒!”
    我點點頭,心里很是欣慰。有了這些弟子的加入,我們的實力又增強了不少。現在,我們不僅有足夠的人手保護錢坤,還能更快地趕到襄陽。
    我們簡單清理了一下戰場,掩埋了犧牲的弟子,然后帶著張磊和那些倒戈的弟子,繼續往襄陽趕。錢坤的傷勢還是很重,只能躺在馬車上,由兩個弟子照顧。我讓趙虎帶著一部分弟子在前面探路,剩下的人跟在馬車后面,警惕地觀察著四周,防止再遇到埋伏。
    走了大約半天,我們來到了一個小鎮。小鎮上很安靜,看不到幾個人影,只有幾家店鋪開著門,老板們也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我們找了一家客棧,打算在這里休息一晚,順便給錢坤找個大夫看看傷勢。
    客棧老板看到我們帶著武器,還押著一個人,嚇得臉色都白了。“客官,你們……你們是干什么的?”他結結巴巴地問。
    “我們是丐幫弟子,要去襄陽平定叛亂。”我拿出丐幫令牌,遞給老板看,“我們只是想在這里休息一晚,順便找個大夫,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老板接過令牌,看了看,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原來是丐幫的英雄啊!”他連忙說,“你們快請進!我這就去給你們安排房間,再去請大夫過來。”
    我們跟著老板走進客棧,找了個寬敞的院子,讓弟子們休息。不一會兒,大夫就來了。他給錢坤檢查了一下傷勢,搖了搖頭說:“這位兄弟的傷勢很嚴重,肩膀上的傷口已經感染了,要是再不好好治療,恐怕會有生命危險。我這里只有一些普通的消炎藥,只能暫時控制住感染,想要徹底治好,還得去襄陽找更好的大夫。”
    我心里一沉,看來錢坤的傷勢不能再拖了,我們必須盡快趕到襄陽。我讓大夫給錢坤敷上消炎藥,然后給了他一些銀子,讓他離開了。
    晚上,我讓弟子們輪流放哨,防止柳長風的人追上來。我則和趙虎、還有幾個倒戈的弟子坐在院子里,商量著怎么才能盡快趕到襄陽,并且不被柳長風的人發現。
    “林舵主,我知道一條小路,可以直接通往襄陽城外的南舵。”一個倒戈的弟子說,“那條小路很少有人走,柳長風的人應該不會在那里設埋伏。”
    “哦?你說說看。”我眼前一亮,連忙問。
    “那條小路在小鎮后面的山里,順著山路走,大約一天就能到襄陽城外的南舵。”弟子說,“南舵是污衣派的地盤,舵主趙老栓是個正直的人,肯定不會跟著柳長風叛亂。我們可以先去南舵,跟趙老栓匯合,然后再一起想辦法進入襄陽城,救出幫主。”
    我點點頭,這個主意不錯。南舵是污衣派的地盤,弟子們大多是忠于丐幫的,不會被柳長風收買。而且趙老栓是我的老上司,之前在襄陽南舵的時候,他很照顧我,肯定會幫我們。
    “好!就這么辦!”我對弟子們說,“明天一早,我們就從小路出發,去南舵找趙老栓!”
    第二天一早,我們收拾好東西,告別了客棧老板,順著小鎮后面的山路,往襄陽南舵趕去。山路很崎嶇,不好走,錢坤-->>躺在馬車上,被顛簸得臉色更加蒼白。我們只能放慢速度,盡量讓馬車平穩一些。
    走了大約一天,我們終于看到了襄陽南舵的影子。南舵位于襄陽城外的一個小山村里,周圍有不少丐幫弟子在巡邏。我們剛靠近,就被幾個弟子攔住了。
    “你們是誰?干什么的?”一個弟子警惕地問,手里握著鋼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