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城墻垛口上,看著下方密密麻麻的蒙古兵,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城墻上的血腥味越來越濃,混合著硝煙和塵土的氣息,嗆得人直咳嗽。蘇晴就站在我旁邊,她的白色劍穗已經被染成了暗紅色,握著劍柄的手卻依舊穩如磐石。
    “又上來了!”陳默的聲音從左側傳來,他剛把一個中箭的丐幫弟子拖到城墻下的掩體里,自己的肩膀也被流矢擦到,滲出血跡。我回頭看了一眼,城墻上的弟子們大多帶傷,有的胳膊上纏著布條,有的腿被箭射穿,卻依舊咬著牙揮舞著刀棍,沒有一個人后退。
    蒙古人的攻勢比我們預想的還要猛烈。之前柳長風的叛亂雖然被平定,但他勾結蒙古密使泄露了丐幫糧倉的位置,導致蒙古大軍一來就直奔糧倉而去。幸好趙老栓提前把大部分糧草轉移到了城內的密窖,否則現在我們早就斷糧了。可即便如此,蒙古人的回回炮還是不斷轟擊著城墻,西城門的左側已經出現了一道裂縫,隨時可能崩塌。
    “林長老!”一個年輕的丐幫弟子跑過來,手里拿著一張染血的紙條,“這是從一個蒙古死士身上搜出來的,上面好像有字。”
    我接過紙條,青銅丐缽突然微微發熱,“辨偽”技能自動觸發。紙條上的字跡歪歪扭扭,像是用炭灰寫的,內容卻讓我瞳孔驟縮——“三更,南城門,內應開門”。
    “不好!蒙古人要偷襲南城門!”我把紙條遞給蘇晴,“南城門的守軍大多是之前被策反的凈衣派弟子,雖然他們現在暫時歸順,但難保里面還有柳長風的余黨!”
    蘇晴看完紙條,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我帶一隊峨眉弟子去南城門支援,你在這里守住西城門。”
    “不行,你一個人去太危險。”我拉住她的胳膊,“這樣,你帶二十個峨眉弟子和三十個丐幫弟子去南城門,重點排查那些凈衣派弟子,一旦發現異常立刻控制起來。我讓陳默在這里指揮防御,我去糧倉那邊看看,防止蒙古人聲東擊西。”
    蘇晴點了點頭,轉身召集弟子。我走到陳默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這里就交給你了,記住,不管蒙古人怎么攻,都要守住西城門的裂縫,實在不行就用沙袋堵,絕對不能讓他們沖進來。”
    陳默用力點頭:“放心吧林長老,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就不會讓蒙古人踏進城半步!”
    我不再多,提上短棍,沿著城墻內側的階梯快速往下跑。剛到城下,就看到幾個丐幫弟子抬著傷員往醫帳走,其中一個正是之前和我一起從峨眉山回來的小弟子,他的腿被箭射穿,疼得齜牙咧嘴,卻還在喊著“我還能打”。
    “別硬撐,先去醫帳處理傷口。”我攔住他們,把自己的水囊遞給小弟子,“告訴醫帳的人,優先處理能繼續作戰的弟子,讓他們盡快歸隊。”
    小弟子接過水囊,用力點頭:“謝謝林長老!我處理完馬上回來!”
    我繼續往糧倉方向跑,沿途的街道上到處都是忙碌的身影。有的弟子在搬運石頭加固防御工事,有的在給守城的人送水送糧,還有的在安撫受驚的百姓。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奶奶正拿著籃子給弟子們遞饅頭,看到我跑過來,連忙塞給我兩個:“小伙子,快吃點,補充體力,好好打那些蒙古韃子!”
    我接過饅頭,心里一陣暖流。這些百姓,他們沒有武功,沒有武器,卻在用自己的方式支持著我們。我咬了一口饅頭,粗糙的面粉在嘴里咀嚼著,卻覺得格外香甜。
    突然,青銅丐缽劇烈發熱,“預警”技能被觸發!我心里一緊,立刻停下腳步,警惕地環顧四周。街道兩旁的房屋都是緊閉著門窗,看起來沒有異常,可那股危險的氣息卻越來越濃。
    “出來吧!別躲了!”我握緊短棍,朝著旁邊一間破敗的客棧喊道。
    話音剛落,客棧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十幾個黑衣人從里面沖了出來,他們手里拿著彎刀,臉上蒙著黑布,只露出一雙雙兇狠的眼睛。為首的人我一眼就認了出來——是柳長風的副手,之前在石室里被我們俘虜,后來趁亂逃跑了。
    “林越,沒想到吧,我們還沒死。”副手冷笑一聲,手里的彎刀指向我,“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我冷笑一聲:“就憑你們幾個?柳長風已經被抓,你們這些余黨,還想翻天?”
    “柳長老說了,只要殺了你,襄陽城就會不攻自破。”副手揮了揮手,“上!殺了他,大汗重重有賞!”
    十幾個黑衣人立刻沖了上來,彎刀劈出的寒光在陽光下格外刺眼。我側身避開第一個人的攻擊,同時用短棍狠狠砸向他的手腕。黑衣人慘叫一聲,彎刀脫手飛出,我趁機一腳將他踹倒在地。
    可剩下的黑衣人很快圍了上來,他們的招式狠辣,招招致命。我一邊躲避,一邊尋找反擊的機會,青銅丐缽的光罩時不時觸發,擋住他們的攻擊。但這些黑衣人的武功比之前遇到的那些要高得多,而且他們配合默契,很快就把我逼到了墻角。
    就在這時,一陣馬蹄聲傳來,蘇晴的聲音從遠處響起:“林越!我來幫你!”
    我抬頭一看,蘇晴正帶著幾個峨眉弟子策馬趕來,她的長劍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瞬間刺穿了一個黑衣人的后背。剩下的黑衣人見狀,頓時慌了神,想要逃跑,卻被峨眉弟子們團團圍住。
    “想跑?晚了!”蘇晴冷笑一聲,長劍再次揮出,又一個黑衣人倒在地上。
    副手見勢不妙,轉身想要fanqiang逃跑,我縱身一躍,短棍直逼他的后腦勺。他聽到風聲,連忙回頭格擋,可他的力氣哪里比得上我,短棍直接砸在他的肩膀上,他慘叫一聲,摔倒在地。
    我上前一步,用短棍指著他的喉嚨:“說,南城門的內應是誰?你們還有多少同伙?”
    副手咬著牙,不肯說話。蘇晴走過來,長劍抵住他的手腕:“再不說,我就廢了你的手!”
    副手臉色慘白,終于忍不住開口:“是……是南城門守將張奎,他是柳長老的表親,早就被我們收買了。我們還有五十多個兄弟,藏在城里的各個角落,只要張奎打開城門,我們就會里應外合,殺了你們這些污衣派的雜碎!”
    “張奎?”我心里一驚,張奎是之前被策反的凈衣派弟子之一,沒想到他竟然是柳長風的余黨!“現在離三更還有多久?”
    “還有一個時辰。”副手顫聲說道。
    我立刻站起身:“蘇晴,你立刻帶弟子去南城門,控制住張奎,絕對不能讓他打開城門。我去通知耶律幫主,讓他派更多人手加強各城門的防御。”
    蘇晴點了點頭,立刻帶著弟子策馬趕往南城門。我也不敢耽擱,朝著丐幫總部的方向跑去。沿途的百姓看到我匆忙的樣子,紛紛讓開道路,有的還在后面喊著“小伙子,加油”。
    趕到總部時,耶律齊正在大廳里召集長老們議事。看到我跑進來,他連忙問道:“林越,外面情況怎么樣?”
    “不好了幫主,蒙古人要在三更時分偷襲南城門,內應是守將張奎,他是柳長風的余黨!”我喘著氣說道,“而且城里還有五十多個柳長風的余黨,隨時可能發動襲擊。”
    耶律齊臉色一變,立刻站起身:“周滄,你立刻帶兩百個執法弟子去南城門,協助蘇晴姑娘控制張奎。趙老栓,你帶人搜查城里的各個角落,務必把柳長風的余黨全部揪出來。其他人,跟我去城墻支援!”
    “是!”長老們齊聲應道,立刻轉身離開。
    我跟著耶律齊來到西城門,此時蒙古人的攻勢已經減弱了一些,陳默正帶著弟子們趁機修復城墻的裂縫。看到我們來,陳默連忙跑過來:“幫主,林長老,蒙古人好像在準備什么,攻勢突然變慢了。”
    我皺緊眉頭,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們可能是在等三更時分,南城門-->>的內應打開城門。我們必須在三更前控制住張奎,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耶律齊點了點頭,從懷里掏出打狗棒:“放心,周滄辦事一向穩妥,不會出問題的。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守住這最后的一個時辰。”
    話雖這么說,可我的心里還是七上八下的。我走到城墻垛口,朝著南城門的方向望去,雖然看不到那邊的情況,但我能想象到蘇晴和周滄正在那里與張奎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