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蘇州分舵出發時,錢坤派了五名熟悉江南水路的弟子隨行。我們乘著烏篷船沿京杭大運河向東,兩岸的稻田泛著金黃,偶爾能看到提著竹籃的農婦在河邊洗衣,若不是心中裝著傳功缽的線索和幽冥教的威脅,倒真像一場尋常的江南游歷。
    馬六蹲在船頭,手里把玩著那枚刻有“錢塘潮”的玉佩,時不時用手指摩挲著上面的紋路:“林舵主,你說這玉佩到底藏著啥秘密?錢塘潮那么大,總不能讓咱們去海邊找線索吧?”
    我接過玉佩,陽光透過玉佩的縫隙,在船板上投下細碎的光斑。這枚玉佩是從寒山寺鐘樓的暗格里找到的,與我穿越時攜帶的青銅丐缽觸碰時,會發出微弱的共鳴——這說明它絕對與傳功缽的線索有關。“說不定線索不在海邊,而在與錢塘潮相關的人或物上。”我想起李嵩被救走前,曾提到“錢塘分舵有異動”,心里愈發確定下一站必須去錢塘。
    行至杭州城外時,遠遠就看到錢塘分舵的弟子在碼頭等候。為首的是分舵的八袋長老周伯,他頭發花白,臉上布滿皺紋,見到我時,急忙上前拱手:“林舵主,您可算來了!自從李舵主被幽冥教救走后,分舵里人心惶惶,還有幾個凈衣派的弟子總在背后煽風,說您害了李舵主,要找您算賬呢!”
    我眉頭一皺,凈衣派的人還真是陰魂不散。“周長老,李嵩勾結幽冥教、販賣丐幫弟子的證據確鑿,不是誰幾句謠就能推翻的。”我拍了拍周伯的肩膀,“咱們先回分舵,把情況摸清楚,再做打算。”
    錢塘分舵建在西湖邊的一座舊宅里,門口掛著“丐幫錢塘分舵”的木牌,牌上的油漆已經有些剝落。走進分舵,院子里的弟子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看到我進來,都停下了說話,眼神里有好奇,也有警惕。
    “都愣著干什么!”周伯提高了聲音,“這位是總部派來的林越舵主,專門來處理分舵的事,還不快見過林舵主!”
    弟子們紛紛拱手行禮,但我能感覺到,有幾個人的動作很敷衍,尤其是站在角落里的三個穿凈衣的弟子,嘴角還帶著不屑的神色。
    我沒在意這些,直接走進正廳,讓周伯把分舵最近的情況詳細說一遍。周伯告訴我,李嵩被救走后,幽冥教在錢塘的活動更頻繁了,他們不僅在碼頭一帶收取“保護費”,還強行拉攏丐幫弟子加入,不從者就會被毆打甚至bang激a。更嚴重的是,分舵的糧倉最近丟了不少糧食,查了幾天也沒查到是誰干的。
    “糧倉在哪?帶我去看看。”我起身說道。
    糧倉在分舵的后院,門口有兩個弟子看守。打開糧倉的門,一股霉味撲面而來,地上散落著幾個空麻袋,墻角還放著幾袋沒開封的糧食,但明顯比正常的儲量少了很多。
    我蹲下身,仔細查看地上的腳印,發現有幾枚腳印很特殊——鞋底有一個三角形的印記,這與我在寒山寺見到的幽冥教弟子鞋底的印記一模一樣。“是幽冥教的人干的。”我肯定地說,“他們偷走糧食,一是為了破壞分舵的生計,二是可能在為某個行動儲備物資。”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爭吵聲。我和周伯趕緊走出去,看到剛才在角落里的三個凈衣弟子正圍著一個污衣弟子爭吵,其中一個高個子凈衣弟子指著污衣弟子的鼻子罵道:“肯定是你把糧倉的事告訴了這個外人,不然他怎么一來就知道糧食被偷了!”
    “你胡說!”污衣弟子漲紅了臉,“我根本沒說過!是你們自己心里有鬼!”
    高個子弟子還要動手,我快步走過去,攔住了他:“住手!在分舵里打架,眼里還有丐幫的規矩嗎?”
    高個子弟子轉過頭,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輕蔑地說:“你就是林越?不過是個靠耍手段上位的小子,也敢管我們錢塘分舵的事?”
    “我是總部任命的舵主,不僅能管錢塘分舵的事,還能處置違反幫規的弟子。”我冷冷地看著他,“你剛才說我是‘外人’,難道你忘了自己是丐幫弟子?丐幫是一家,沒有什么外人內人之分!”
    高個子弟子被我說得啞口無,臉漲成了豬肝色。這時,旁邊一個矮個子凈衣弟子小聲說:“林舵主,我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覺得……李舵主可能是被冤枉的,您是不是再查一查?”
    “冤枉?”我拿出從李嵩密室里找到的書信,遞給他們,“這是李嵩與幽冥教勾結的證據,上面還有他的親筆簽名,你們自己看!他把弟子賣給海盜,私吞幫里的錢財,這些難道也是被冤枉的?”
    三個凈衣弟子接過書信,看完后臉色都變了,再也說不出反駁的話。高個子弟子低著頭,小聲說:“對不起,林舵主,是我們錯了,不該聽信謠,質疑您。”
    “知道錯了就好。”我把書信收回來,“丐幫弟子,無論污衣還是凈衣,都該以幫為重。現在幽冥教在錢塘作亂,我們的當務之急是團結起來,對抗幽冥教,而不是內訌。”
    弟子們都低下了頭,院子里安靜了下來。周伯見狀,趕緊打圓場:“林舵主說得對!從今天起,大家都要聽林舵主的安排,共同對付幽冥教!”
    接下來的幾天,我開始整頓錢塘分舵。首先,我重新制定了分舵的規章制度,明確了弟子的職責和獎懲辦法;然后,我把分舵的弟子分成了幾個小隊,分別負責碼頭巡查、情報收集和糧倉守衛;最后,我還親自教弟子們一些基礎的格斗技巧和防御戰術,提高他們的戰斗力。
    在這個過程中,我發現有一個叫阿力的年輕弟子很機靈,他不僅學東西快,還很有責任心,每次巡查都特別認真。我問周伯,阿力是什么時候入幫的。周伯告訴我,阿力是半年前入幫的,家里是漁民,因為父親被海盜殺害,母親又重病,走投無路才加入丐幫,平時很懂事,就是性格有點內向。
    我決定重點培養阿力,讓他負責情報收集小隊。阿力很感激,發誓一定會好好干,不辜負我的信任。
    幾天后的一個傍晚,阿力匆匆跑回分舵,臉上帶著興奮的神色:“林舵主!有線索了!我們在碼頭附近的一家酒館里,看到了幽冥教的人,他們正在跟一個海盜頭子說話,好像在商量什么事,還提到了‘月圓之夜’和‘錢塘潮’!”
    我心里一動,“月圓之夜”和“錢塘潮”,這跟玉佩上的線索正好對應上了。“他們還說了什么?”我趕緊問。
    “他們說要在月圓之夜,趁著錢塘潮最大的時候,做一件大事,具體是什么事,我們沒聽清,因為他們說話聲音很小,而且很快就離開了。”阿力有些遺憾地說。
    “沒關系,能得到這些信息已經很好了。”我拍了拍阿力的肩膀,“你立刻去通知所有小隊,今晚加強巡查,尤其是碼頭和海邊一帶,一旦發現幽冥教的人,不要驚動他們,立刻回來報告!”
    阿力點點頭,轉身跑了出去。周伯擔心地說:“林舵主,幽冥教在月圓之夜搞事,會不會跟傳功缽的線索有關?他們是不是也在找線索?”
    “很有可能。”我拿出玉佩,“這枚玉佩上的‘錢塘潮’,說不定就是線索的關鍵。月圓之夜,錢塘潮最大,他們選在這個時候行動,肯定是想利用潮水做什么。”
    我沉思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周長老,你知道錢塘潮最大的時候,海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嗎?比如什么古跡或者標志性的建筑?”
    周伯想了想,說:“要說特殊的地方,那就只有錢塘江邊的‘觀潮亭’了。那座亭子是前朝建的,就在潮頭-->>最猛的地方,每年月圓之夜,都會有很多人去那里觀潮。”
    “觀潮亭……”我喃喃自語,“說不定線索就在觀潮亭里!”
    為了確認這個猜測,我決定當晚就去觀潮亭探查。周伯擔心我的安全,要派弟子跟我一起去,我拒絕了:“人多容易引起注意,我一個人去更方便,你們在分舵等著,有情況我會用丐幫的信號聯系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