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著李嵩往襄陽走的路上,我總盯著懷里那塊刻著“錢塘潮”的玉佩發呆。老舵主說另一半在錢塘江畔,可錢塘江那么長,總不能像篩沙子似的一點點找。馬六見我天天摩挲玉佩,湊過來撓撓頭:“林舵主,要不咱們先繞去錢塘?反正李嵩跑不了,咱們找著另一半玉佩再回襄陽,豈不是一舉兩得?”
    我心里早有這想法,只是怕耽誤押解李嵩的正事。可轉念一想,蒙古和幽冥教都在找傳功缽線索,多拖一天就多一分風險。跟隨行的弟子們商量后,大家都同意先去錢塘碰碰運氣,于是我們改道往錢塘江方向走。
    越靠近錢塘,江面越寬,風里都帶著咸腥味。我們找了個江邊的小客棧住下,白天讓兩個弟子看守李嵩,其他人分成兩隊,沿著江灘搜尋線索。我和馬六一組,從早走到晚,腳底板都磨出了泡,別說玉佩,連塊像樣的石頭都沒找到。
    “這錢塘江一眼望不到頭,咱們這么找跟瞎貓碰死耗子似的。”馬六癱坐在江灘上,抓起一把沙子往水里扔,“會不會老舵主記錯了?說不定另一半玉佩根本不在這兒。”
    我撿起一塊江邊的鵝卵石,上面還沾著青苔:“老舵主沒必要騙咱們,說不定線索藏在什么隱蔽的地方,比如山洞或者沉船里。”正說著,懷里的青銅丐缽突然發熱,我趕緊掏出來,只見缽身的符文隱隱發亮,朝著江上游的方向閃爍。
    “有反應了!”我心里一喜,“丐缽在指路,咱們往上游走!”
    沿著江上游走了大概半個時辰,前面出現一片亂石灘,幾塊巨大的礁石立在江邊,像一頭頭伏在水里的巨獸。青銅丐缽的熱度越來越高,符文也亮得更明顯了,我跟著丐缽的指引,走到一塊最大的礁石前。
    礁石側面有個半人高的洞口,里面黑黢黢的,還能聽到江水滴答的聲音。馬六從背包里掏出火折子,點燃后往里照:“林舵主,這里面好像有人來過的痕跡。”
    我探頭往里看,洞口的泥土上有新鮮的腳印,還散落著幾根黑色的布條——跟幽冥教教徒穿的衣服材質一模一樣!“不好,幽冥教的人已經來過了!”我拔出腰間的短刀,“馬六,你跟我進去,其他人在洞口守著,一旦有情況就喊人!”
    洞里比想象中深,越往里走越潮濕,火折子的光在墻上投下晃動的影子,看得人心里發毛。走了大概幾十步,前面突然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音,還有人說話的聲音。我和馬六趕緊熄滅火折子,貼著墻根慢慢往前挪。
    “教主說了,必須找到另一半錢塘潮玉佩,要是讓丐幫的人先得手,咱們都沒好果子吃!”一個粗嗓門的聲音響起。
    “可這洞里除了石頭就是水,哪有什么玉佩?說不定早就被人拿走了。”另一個聲音抱怨道。
    我心里一緊,原來幽冥教也在找另一半玉佩!我悄悄從懷里摸出一塊石子,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扔過去,石子“咚”的一聲砸在石頭上。
    “誰?!”粗嗓門大喝一聲,緊接著就聽到腳步聲朝著我們這邊過來。
    我給馬六使了個眼色,等那兩個幽冥教教徒走到跟前,我突然跳出來,一腳踹倒一個,馬六則揮起短刀,架在了另一個人的脖子上。“老實點!”馬六惡狠狠地說,“另一半玉佩在哪?”
    被踹倒的教徒掙扎著爬起來,想掏腰間的武器,我一把踩住他的手:“再動一下,我就廢了你的手!”那教徒疼得齜牙咧嘴,卻嘴硬道:“我不知道什么玉佩,你們找錯人了!”
    就在這時,青銅丐缽突然發出一陣強光,照亮了洞里的墻壁。我抬頭一看,墻上竟然刻著一幅壁畫,畫的是錢塘江大潮,潮水里還刻著半塊玉佩的圖案,跟我手里的那塊正好能對上。壁畫下方有個凹槽,形狀跟玉佩一模一樣。
    “把玉佩拿出來試試!”馬六提醒我。我掏出懷里的玉佩,往凹槽里一放,只聽“咔嗒”一聲,凹槽旁邊的石頭墻突然移開,露出一個暗格。暗格里放著一個木盒,打開一看,里面果然放著另一半玉佩!
    那兩個幽冥教教徒見了玉佩,眼睛都直了,被馬六架著的那個突然掙脫,朝著暗格撲過來。我早有防備,一腳把他踹飛,然后趕緊把另一半玉佩揣進懷里。“走!”我喊了一聲,和馬六轉身就往洞外跑。
    剛跑到洞口,就看到十幾個幽冥教教徒堵在外面,為首的是個臉上帶疤的漢子,手里拿著一把鬼頭刀:“想跑?把玉佩留下!”
    “就憑你們?”我冷笑一聲,讓馬六先帶著玉佩出去叫人,自己則拔出短刀,擋住了幽冥教教徒的去路。那疤臉漢子揮刀就朝我砍來,我趕緊躲開,刀風刮得我臉頰生疼。
    洞里空間狹小,我施展不開拳腳,只能邊打邊退。好在馬六很快就帶著其他弟子趕了回來,眾人一擁而上,跟幽冥教教徒打了起來。青銅丐缽再次發熱,“防御”技能觸發,一個無形的氣罩把我護在里面,幽冥教教徒的刀砍在氣罩上,根本傷不到我。
    我趁機沖上去,一拳打倒一個教徒,然后奪過他手里的刀,朝著疤臉漢子砍去。疤臉漢子沒想到我這么厲害,嚇得趕緊后退,卻被身后的弟子絆倒,我趁機上前,用刀架住了他的脖子:“還打不打了?”
    疤臉漢子臉色煞白,趕緊擺手:“不打了,不打了!我們走!”說完,帶著剩下的教徒灰溜溜地跑了。
    我松了口氣,癱坐在地上,這才發現后背的衣服都被汗濕透了。馬六湊過來,把另一半玉佩遞給我:“林舵主,您看,-->>這兩塊玉佩合在一起,上面的圖案是完整的錢塘江大潮,還有一行小字。”
    我接過玉佩,把兩塊拼在一起,果然看到潮水里刻著一行小字:“潮起潮落,魂歸漠北”。“漠北?”我皺起眉頭,“難道傳功缽的最后線索在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