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雞還沒叫，我就被李老三叫醒了。他手里攥著個粗布腰帶，上面縫著塊褪色的黑布，一看就是丐幫弟子的制式物件。

“趕緊把這個系上，巡防隊的人都在門口等著了。”李老三把腰帶塞給我，又遞過來一根棗木棍子，“拿著這個，驅趕地痞的時候能用得上，別真把人打傷，意思到了就行，咱們丐幫在襄陽地面上討生活，不能把事鬧太大。”

我系好腰帶，掂了掂手里的棍子，木頭沉甸甸的，前端還包了層鐵皮，看著挺結實。跟著李老三走出破廟，門口已經站了五個人，都是南舵的弟子，年紀最大的看著得有四十多歲，臉上一道刀疤從額頭劃到下巴，看著挺嚇人。

“這位是張哥，咱們這次巡防的頭。”李老三指著刀疤臉跟我介紹，又轉頭對張哥說，“張哥，這就是林越，昨天舵主特意吩咐讓他來的。”

張哥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眼神跟刀子似的，看得我有點不自在。他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然后對其他人說：“都別磨蹭了，趕緊走，東門那邊已經有人來報，說有幾個地痞在搶咱們弟子的乞討錢，去晚了說不定要出事兒。”

一群人跟著張哥往東門走，路上張哥才開口跟我說話：“聽說你昨天跟劉二他們倆打了一架？”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這事兒傳得這么快，趕緊說：“是他們先搶地盤，還動手打人，我才還手的。”

張哥“嗤”了一聲，嘴角撇了撇：“劉二那倆貨就是欠收拾，仗著是舵主的遠房親戚，在東門橫得不行，你能揍他們一頓，算你有種。不過以后遇事別太沖動，咱們巡防隊的人，得會用規矩辦事，真把人打出事兒，舵主也保不住你。”

我點點頭：“知道了張哥，我以后會注意。”

說話間就到了東門，遠遠就看見幾個穿著短打的漢子圍著一個老乞丐，其中一個黃頭發的正搶老乞丐手里的破碗，碗里的幾個銅板撒了一地。老乞丐想撿，被黃頭發一腳踹在胸口，倒在地上半天起不來。

“住手！”張哥大喝一聲，手里的棍子往地上一戳，發出“咚”的一聲響。

黃頭發幾個人回頭看見我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黃頭發嬉皮笑臉地走過來：“喲，這不是丐幫的巡防隊嗎？怎么，管起爺爺的事了？”

張哥臉色一沉：“黃老三，你別給臉不要臉，這東門是咱們丐幫的地盤，你搶咱們弟子的錢，還動手打人，真當咱們丐幫好欺負？”

黃老三臉上的笑容收了收，不過還是沒把我們放在眼里：“張疤臉，別跟我來這套，不就是幾個銅板嗎？大不了我還給他就是了。”他說著，從懷里掏出幾個銅板，扔在老乞丐面前，“拿著，滾遠點，別在這兒礙眼。”

老乞丐哆哆嗦嗦地爬起來，想去撿銅板，黃老三又想踹他，我趕緊上前一步，用手里的棍子擋住了他的腳。

“你想干什么？”黃老三瞪著我，眼神里滿是兇光。

“沒什么，就是想讓你別動手。”我看著他，心里一點都不怵——在現代我練格斗的時候，比他兇的人見多了，這點氣場還嚇不到我。

黃老三沒想到我敢攔他，氣得臉都紅了，伸手就想抓我的領子。我往旁邊一躲，同時用棍子輕輕推了他一下，他沒防備，往后退了幾步，差點摔倒。

“你敢打我？”黃老三急了，招呼其他幾個人，“兄弟們，給我上，把這幾個丐幫的揍一頓，讓他們知道誰是東門的老大！”

那幾個人一聽，立馬就沖了上來。張哥大喊一聲：“都給我上，別讓他們欺負到咱們頭上！”

我握著棍子，盯著沖在最前面的一個壯漢，等他快到跟前的時候，我突然往旁邊一閃，伸腳絆了他一下，壯漢“哎喲”一聲摔在地上，半天沒爬起來。另一個人從側面撲過來，我用棍子擋住他的拳頭，然后反手一棍子打在他的胳膊上，他疼得大叫一聲，捂著胳膊往后退。

張哥那邊也跟黃老三打了起來，張哥的功夫確實厲害，手里的棍子舞得虎虎生風，黃老三根本近不了身，沒一會兒就被張哥一棍子打在腿上，單膝跪在地上。

“服不服？”張哥用棍子指著黃老三的腦袋，眼神里滿是殺氣。

黃老三看著我們，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幾個同伙，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后咬著牙說：“服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來東門搶丐幫的錢了。”

“滾！”張哥大喝一聲，黃老三趕緊爬起來，扶著同伙灰溜溜地跑了。

我趕緊過去扶老乞丐，老乞丐拉著我的手，不停地道謝：“謝謝小哥，謝謝你們，要是沒有你們，我今天說不定就被他們打死了。”

張哥走過來，從懷里掏出兩個銅板遞給老乞丐：“拿著，趕緊找個地方歇著，以后再遇到這種事，就喊巡防隊的人，我們就在附近巡邏。”

老乞丐接過銅板，又謝了一遍，才慢慢悠悠地走了。

“不錯啊林越，沒想到你還會功夫。”張哥拍了拍我的肩膀，語氣比剛才緩和了不少，“以前練過？”

“在老家的時候跟著師傅學過幾年拳腳。”我隨口編了個瞎話，總不能說我是現代練格斗的吧。

張哥點點頭：“難怪這么厲害，以后咱們巡防隊就多了個能打的，看那些地痞還敢不敢欺負咱們丐幫弟子。”

接下來的幾天，我跟著巡防隊在襄陽城里巡邏，主要就是驅趕騷擾丐幫弟子的地痞，有時候也會幫著維持一下街頭的秩序。慢慢的，我跟巡防隊的其他人也熟了起來，知道張哥以前是個獵戶，后來家鄉被蒙古人占了，才逃到襄陽加入丐幫，他臉上的刀疤就是跟蒙古人打仗的時候留下的。

巡防隊的日子雖然累，但比蹲在街頭乞討強多了，至少不用看別人的臉色，還能有點尊嚴。而且每天巡邏的時候，我能順便觀察襄陽城的地形，哪里有小巷，哪里有糧倉，哪里的守軍多，都記在心里——說不定以后能用得上。

這天晚上巡邏回來，我剛回到破廟，就看見李老三在門口等著我。他手里拿著個油紙包，看見我就趕緊跑過來。

“林越，快嘗嘗，我今天討到了兩個肉包子，給你留了一個。”李老三把油紙包打開，里面果然有個肉包子，還冒著熱氣。

我心里一陣暖流，在這南宋丐幫，李老三是第一個真心對我好的人。我接過包子，咬了一口，肉汁在嘴里散開，雖然有點咸，但還是我穿越過來吃的最好吃的東西。

“謝謝李叔。”我一邊吃一邊說。

李老三笑了笑：“跟我客氣啥，咱們都是苦命人，互相照應是應該的。對了，我聽巡防隊的人說，你功夫特別厲害，還幫張哥打跑了黃老三？”

我點點頭：“就是瞎打，運氣好而已。”

“什么運氣好，那是你有本事。”李老三拍了拍我的胳膊，“我跟你說，咱們丐幫馬上就要選弟子去總部參加考核了，考核通過就能晉升三袋弟子，不用再乞討了。你這么有本事，肯定能通過考核，到時候就能擺脫這底層的日子了。”

我心里一動，之前趙老栓跟我說過考核的事，我本來就打算報名，現在聽李老三這么一說，更堅定了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