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是如此。她直視著他的眼睛,你向前走,我就緊隨其后。這不是投入不投入的問題。
他沒有說話,只是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了些。
過了一會兒,蘇雪起身重新泡了杯茶遞給他。電子研究所那邊的會議開得如何?
很順利。他接過茶杯,傳感器供應商已經確定,價格也談妥了。托管方案基本敲定,下個月開始進場調試。
那時間上來得及。她說,我這邊爭取兩周內提交基金申請材料。如果順利的話,月底前就能獲得首筆撥款。
你不覺得累嗎?他關切地問。
她坦誠以告,但是值得。
陳默低頭輕啜了一口茶。水溫尚燙,他輕輕吹了吹氣。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嗎?他突然問道。
記得。她點頭回應,你在實驗室里修理一臺老式收音機,我說要采訪你,你連頭都沒抬。
我當時說沒時間。他接過話頭,沒想到你竟在門口等了整整兩個小時。
因為我知道你最終會答應的。她說,你外表看似冷淡,其實內心柔軟。
陳默笑了笑,沒有否認。
蘇雪將桌上散落的紙張仔細整理好,重新放回文件夾。動作干凈利落,一如她平日的作風。
這份報告我打印了三份。她說,一份給你,一份存檔,一份備用。有任何修改意見隨時可以提。
不需要修改。他說,已經非常完善了。
她看了他一眼,眼神中蘊含著難以喻的復雜情緒。
你會不會覺得我太過較真了?她問道。
不會。他真誠地說,我只是覺得,你怎么總能想到我前面去。
因為你值得。她輕聲回應。
陳默凝視著她,忽然感到胸口一陣暖意。不是不適,而是一種踏實的感覺,仿佛某個懸而未決的東西終于塵埃落定。
他站起身,走到她身邊,再次將她擁入懷中。
蘇雪沒有抗拒,雙手緩緩環住他的腰際。
以后別再一個人承擔所有。他在她耳邊低語,有任何困難,我們一起面對。
她輕聲應允。
兩人相擁而立,誰也不愿先松開。
窗外傳來一陣風聲,輕輕叩打著窗欞。
蘇雪抬起頭:明天我要去檔案館調閱一份舊文件,是關于九十年代初的技術引進案例,可能對你們申請專利有參考價值。
需要我陪你去嗎?
不用。她說,你忙你的正事。我自己去就可以。
陳默點點頭,松開了手臂。
她拿起手提包,看了眼腕表:快八點了,你早點回去休息。明天還有工作要處理。
你也是。他說,別熬夜太晚。
蘇雪應了一聲,拿起文件夾向門外走去。到了門口,她停下腳步,回頭望向他:下次項目會議,我想列席旁聽。
隨時歡迎。他說。
她展顏一笑,轉身離去。
陳默獨自站在原地。房間里只剩下他一人,桌上那杯茶仍在冒著縷縷熱氣。他走過去,輕輕蓋上杯蓋,防止茶水過快地涼掉。
手機又震動了一下。他拿起來查看,是蘇雪發來的新消息:
報告放在你車上了,副駕駛座下面。別忘了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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