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月蹲在角落，正用抹布清理地上的油漬。她的裙子已經被弄臟了一大片，但她沒在意，專心擦著地板。

"不用你做這個。"陳默說。

"沒關系。"她抬頭笑了笑，"反正也洗不掉了，不如做完。"

陳默沒再勸。他打開監控回放，快進到入侵開始的那一刻。畫面清晰顯示兩人如何換鎖、如何操作油瓶。他截了圖，保存進加密文件夾。

"你早知道他們會來？"沈如月忽然問。

"猜到一半。"陳默說，"有人偷聽，就不會只滿足于聽。"

"那你為什么不提前叫人？"

"證據不夠。"他指著屏幕，"現在有了，他們親自動手，監控拍得清清楚楚，酸液、工具、通訊設備全在場。只要查他們身份，就能順藤摸瓜。"

沈如月點點頭，忽然想起什么："那......那瓶潤滑油，為什么會炸？"

"我做了點小手腳。"陳默語氣平靜，"涂了點東西在瓶口，遇到酸就會反應產生壓力。他們要是只倒一點點，可能沒事。可貪心的人，總會倒太多。"

沈如月怔了怔，看著他。

陳默沒有看她，繼續盯著屏幕。他的手指在鼠標上輕輕敲了兩下，像是在計算什么。

外面的警察正在押走兩名嫌犯。其中一個經過門口時，回頭看了實驗室一眼，眼神陰冷。

陳默注意到這一眼。

他沒有回避，反而走近窗邊，拉開一點窗簾，讓外面的路燈光線清楚地照在自己臉上。

那人立刻轉開頭。

"你做什么？"沈如月小聲問。

"讓他記住。"陳默放下窗簾，"下次派來的人，會更小心。但我們必須比他們更快。"

沈如月沒有說話。她低頭看著手里的抹布，上面全是黑乎乎的油泥。

"我以前總覺得，搞技術就是埋頭做實驗。"她低聲說，"可現在才發現，光會調參數不行，還得防著別人往機器里倒毒藥。"

陳默看了她一眼："你能想到這一步，就不算白跟在我后面跑了。"

沈如月抬頭，眼睛亮了一下。

"不過下次別一個人回來。"他說，"萬一我不在，你撞上這種事，沒人能拉你一把。"

"我知道了。"她用力點頭。

陳默轉身走向資料柜，拉開最底層抽屜，確認數據卡還在。他把它拿出來，放進筆筒底部的暗格，重新蓋好。

實驗室恢復安靜。警察的腳步聲遠去，只剩主機風扇還在運轉。

沈如月站起身，把掃把靠在墻邊。她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一眼那臺被觸碰過的電腦。

"它真的會電人？"

陳默正在整理線纜，頭也沒抬。

"當然。"

"那......會不會太狠了？"

"狠？"他停下動作，看向她，"他們帶酸進來的時候，想過誰會受傷嗎？"

沈如月抿了抿嘴。

陳默把最后一根線插好，站起身。

"這個世界。"他說，"從來不缺想動手的人。"

他走到門邊，伸手握住門把。

"我們能做的。"

門被拉開一道縫。

冷風灌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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