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深埋在社會各個角落的“沉睡特工”,再也等不到喚醒的信號。
他關閉系統,摘下隔音耳塞,實驗室重歸寂靜。窗外天色泛白,晨光透過玻璃,落在控制臺那張剛打印出來的波形圖上。
曲線陡峭,像一場風暴過后留下的印記。
他拿起筆,在圖紙背面寫下幾行字:
“頻率鎖定:447.3hz”
“作用范圍:全球同型號接收芯片”
“結果:物理性損毀,不可逆”
然后簽上名字,準備移交。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腳步聲。
兩道身影出現在走廊盡頭。
蘇雪穿著淺色襯衫,懷里抱著牛皮紙文件袋,步子穩健。林晚晴跟在她身后,一身紅裙亮得扎眼,手里拎著兩個保溫飯盒,邊走邊嘀咕:“大清早的跑這么遠,你就不能讓他吃食堂?”
蘇雪沒接話,只是加快了腳步。
門被推開,帶進一股清冷的空氣。
林晚晴一眼看見滿地碎玻璃和墻上未散的震動余痕,挑了挑眉:“喲,昨晚這兒開演唱會了?”
陳默轉過身,扶了扶眼鏡:“做了個小實驗,吵著你們了?”
“鄰居倒沒事。”蘇雪走進來,目光掃過三名失聰的俘虜,落在他臉上,“公安部剛接到十幾個緊急通報,境外情報人員集體失聯。他們想知道,是不是你干的。”
“我?”陳默笑了,“我能干什么?又不是神仙。”
“可你回回都在現場。”林晚晴把飯盒擱桌上,掀開蓋子,熱粥的香氣彌漫開來,“還總擺出一副‘我什么也沒干’的樣子,最可疑。”
陳默沒接茬,拿起保溫勺,舀了一小口粥吹了吹。
蘇雪走到控制臺前,看著屏幕上尚未關閉的坐標地圖,輕聲問:“蜂巢……真沒了?”
陳默咽下粥,放下勺子。
“蜂巢死不了。”他說,“但它現在聾了。沒有指令,沒有喚醒信號,工蜂只會繼續裝傻,直到被當成普通老百姓抓起來。”
他站起身,把那份波形圖塞進文件夾。
“從今天起,他們不再是特工。只是……忘了自己是誰的普通人。”
林晚晴挑眉:“那你呢?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陳默看了她一眼,鏡片后的目光靜水深流。
“我記得。”他說,“我是那個讓他們再也醒不來的聲音。”
蘇雪靜靜站著,沒反駁,也沒追問。
晨光灑在三人身上,拉出長長的影子。
陳默轉身走向主控臺,準備切斷最后一條監測線路。
指尖剛觸到電源鍵,屏幕右下角突然跳出一條異常信號反饋。
不是蘭州,不是莫斯科。
來自本市郊區,一座廢棄的電視塔。
信號很弱,只持續了三秒不到。
但它確實存在。
而且用的,是和蜂巢協議一模一樣的編碼。
陳默的手停在了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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