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臉色徹底變了。
那個一直沉默的人突然開口,聲音沙啞:“你怎么會知道這么多?你不是個大學老師嗎?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陳默關掉投影,實驗室重新陷入儀器指示燈的微光中,“重要的是,你們接下來會怎么選。是繼續當死棋,還是變成活口供?”
他走到控制臺前,打開錄音模塊,點了點麥克風。“公安部說了,第一個提供有效線索的,可以爭取減刑。第二個,也算立功。第三個嘛……”他笑了笑,“第三個我請他吃食堂新上的紅燒肉,雖然有點肥,但比毒藥好吃。”
沒人笑。
但他也不急。
他坐回椅子,翹起腿,拿起一份打印紙看了看。“根據你們剛才的動作分析,左邊這位習慣用左手摸槍套,應該是東德訓練的;中間這位走路時右肩下沉,受過炮彈碎片傷,可能是阿富汗戰場下來的;右邊這位……”他抬眼看向最后一人,“你領口有個繡線痕跡,以前戴過勛章,級別不低啊。”
那人猛地抬頭。
“別緊張。”陳默擺擺手,“我又不會給你發退休金。但我建議你想想,你們主子跑路的時候,有沒有通知你們家屬撤離?有沒有給你們留后路?還是說,你們只是他計劃里隨時能舍棄的棋子?”
空氣安靜了幾秒。
然后,最左邊那人忽然開口,聲音很輕:“代號‘北風’,聯絡頻率每周三晚八點,短波7.2兆赫……密碼本藏在廣播劇《母親的心》磁帶b面第三首歌的間隙里。”
陳默點點頭,記下了。
另外兩人依舊沉默,但肩膀松了些。
“還有嗎?”他問。
那人搖頭。
陳默也不逼,合上記錄本,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行吧,今天就到這兒。你們也累了,待會警察來辦手續,記得配合點。不然他們一煩躁,可能會把你們和昨晚那批zousi凍魚一起運走。”
他走到門口,又停下。
“對了,你們那個‘七河九脈’的代碼,其實早就過期了。真正的接頭暗語,是‘月亮升起來的時候,麥田該收割了’。”他回頭笑了笑,“這話是王振國親口說的,就在他被捕前兩小時。你們要是早點知道,說不定還能救他一命。”
說完,他轉身走向控制臺,準備調出數據日志備份。
就在這時,角落里那個一直沒說話的間諜,突然低聲說了句什么。
聲音很小,幾乎被儀器的嗡鳴蓋住。
但陳默聽見了。
他說的是:“我們在蘭州還有一個中繼站,信號塔建在舊氣象臺頂上,每月十五日凌晨自動上傳一次數據包。”
陳默的手指停在鍵盤上方。
他緩緩轉過頭,看著那人。
那人沒看他,只盯著地板,像是自自語般又重復了一遍:“密碼是‘霜降’加當年年份。最后一次傳輸,是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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