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還沒恢復,走廊那邊傳來腳步聲,比剛才急。
“陳工!”公安人員探頭進來,“對面樓清查過了,陽臺上有腳印,還有個空彈殼,人跑了。”
“留幾個人盯住那個位置。”陳默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他還會回去。”
“你怎么知道他在那兒?”
“反光。”陳默指了指鐵盒,“我這兒有個亮面,剛好照出來一點。”
那人愣了愣,隨即笑了:“你這腦子,比我們望遠鏡都好使。”
陳默也笑:“主要是你們肯信我。”
他說完,拎起工具包,往門口走。
外面天已經快黑了,風從走廊盡頭吹進來,帶著點涼意。他穿著那件洗得發白的藍布衫,袖口磨出了毛邊,走路時左肩微沉,像是還在疼,但步子沒慢。
公安負責人迎上來:“下一步怎么走?”
“先把這張圖送去技術科。”陳默從兜里掏出那張紅筆畫的結構圖,“讓他們比對近三十年可疑人員檔案,尤其是港城背景的。另外,通知通訊組,監控所有使用‘nw’或‘北風’相關代號的信號源。”
“你不去?”
“我去也幫不上忙。”他笑了笑,“而且我得回去換件衣服,這件沾了血,看著嚇人。”
對方接過圖紙,仔細收好:“你先歇兩天吧,這案子不差這一時半刻。”
“差。”陳默搖頭,“他們今天敢開槍,說明怕了。越怕,就越容易露馬腳。現在不追,等他們換窩就難找了。”
他說完,朝大門口走去。
一輛警車停在院里,司機正在發動。陳默沒直接上車,而是站在路燈下,伸手摸了摸口袋。
那張紅筆圖紙還在,溫熱的,像是剛從腦子里掏出來似的。
他抬頭看了眼對面三號樓的方向,陽臺黑洞洞的,沒人。
但他知道,剛才那里確實有一支槍,瞄準了他的頭。
而現在,槍不在了,人跑了,可線索卻留下來了。
他把手從口袋里抽出來,輕輕抖了抖衣角。
風穿過走廊,吹起他袖口的一根線頭。
他邁步往前走,身影被路燈拉得很長。
警車后門打開,他彎腰準備上車。
就在一只腳踏進車廂時,他忽然停住。
轉頭看向檔案室二樓的窗戶。
窗簾沒拉嚴,露出一道縫。
里面似乎有個人影一閃而過。
他瞇了下眼。
下一秒,整個人已退回來,反手將車門重重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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